!” 高大方立刻推门而入,恭敬道:“李副厂长,有什么指示?” 李副厂长此时已经换上了一副公事公办的面孔,指着苏乙澹澹道:“带他出去,以后这种闲杂人等不要放进厂里来,丢了东西算谁的?” “是,都是我工作疏忽,我检讨!”高大方惶恐道。 “来自高大方的哀意+2……” 嗯? 哀意? 苏乙忍不住看了高大方一眼。 七情中的哀意不光是指悲哀、哀伤,还有同情、怜悯等共情,也算在这里。 这高大方应该是对苏乙生出了同情,觉得苏乙可怜,但同情不多。 “苏援朝,走吧!”高大方挡在苏乙面前,故意板着脸严肃道。 他后面的李新民已经开始翻阅文件了。 这时苏乙要是普通人,在这儿大喊大叫不肯走,高大方自然会以“闹事”为由让苏乙知道什么叫铁拳。 而李新民也做好了这种准备,打算用恐吓威胁的套路让苏乙闭嘴。 等苏乙出了工厂大门,他就会立刻通知街道派出所以盲流罪的名义把苏乙抓起来。 这年头儿,盲流罪可不是小罪,抓住了就关进收容所,劳动改造赚够路费,然后遣返原籍,还要留下桉底。 所谓盲流,其实就是未经许可即离开乡土、“盲目流入”城市的农民,这种歧视性的罪名也是当下社会农村苦难的写照。 要不是活不下去,谁愿意背井离乡当盲流? 苏乙为什么要拿介绍信来京?就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是盲流。 但现在,介绍信已经被李新民压在了他的文件底下,他打定主意不会还给苏乙了,就算苏乙问,他也来个死不承认,说自己没见到。 苏乙没有介绍信,一定会被当做盲流。 这年头儿法制建设严重缺失,再加上各省各地联络沟通渠道少,苏乙就算打电话发电报过去让老家证明他不是盲流,这边也不一定会认,甚至会将错就错,苏乙也只能自认倒霉。 更何况,这边也不见得会给苏乙证明自己的机会。 不得不说,李新民这个套路是真毒,不动声色就解决了苏乙这个麻烦,让苏乙背着盲流的名头灰熘熘回老家去。 对他来说,就像是打发了一只苍蝇一样简单。 要是按照玄幻的套路,苏乙这时候应该冷笑一声摔门而去,然后放小鬼祸害李副厂长和高大方,等着他们跪求苏乙放过自己,求爷爷告奶奶把苏乙重新请回厂里。 又或者苏乙施展点穴手法武力威胁,并找到李副厂长的犯罪证据,逼其就范。 总之,只要苏乙肯,对付李新民的办法多的是。 但别忘了031给苏乙的建议,也是苏乙颇为认可的在这个世界活动的宗旨——扎根基层,斗而不破。 为什么要扎根基层? 因为只有处在社会底层,才更能感受滚滚红尘中的诸多无奈和挣扎,收集更多的喜、怒、哀、惧、爱、恶、欲。 如果苏乙爬得太高,有了很高的社会地位,那人人都怕他,或者人人都敬他,他还怎么收集七情? 至于斗而不破这四个字,苏乙更是觉得颇为有理。 一遇到问题或者冲突就动不动喊打喊杀掀桌子,要么是有这么做的底气,要么是打算破罐子破摔。 苏乙既然要扎根基层,当然不可能有底气。 破罐子破摔的话,他还怎么完成任务? 收集七情是个长期的过程,越是仇人,对苏乙来说越有用,比如恶意、惧意和怒意,就得由仇人和敌人贡献。 一下子撕破脸把人搞死了,这不是涸泽而渔吗? 而且苏乙不能作弊动用非凡手段,否则也算涸泽而渔。 苏乙才不会做这种傻事呢。 所以就得斗而不破。 斗而不破,才能细水长流。 苏乙笑眯眯把手伸进包里,他现在很庆幸自己没有被各种非凡力量所迷惑,成为力量的狂热信仰者,迷信力量的威力,以为拥有力量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最终沦为遇事就付诸武力的莽夫蠢货。 人之所以区别禽兽,就是因为人会动脑子。 “你想干嘛!” 哪知苏乙这个伸手进包的动作,却吓得高大方往后一蹦,惊叫一声。 “来自高大方的惧意+29……” “来自李新民的惧意+4……” 这货胆子这么小吗? 苏乙诧异看了眼高大方,若有所思,看来这个人主要产出方向是惧意。 苏乙也不说话,慢条斯理从怀里掏出一个蓝本本放在腿上。 又从怀里掏出一个中年人的黑白遗像,抱在怀里。 这才站起身来。 对目瞪口呆的高大方礼貌一笑,问道:“请问,军人事务部怎么走?” “……” “来自高大方的恶意+13……” “来自李新民的恶意+21……” “来自孙连军的恶意+19……” 嗯? 最后这货怎么回事儿?站岗站累了? “你、你这是干什么!”高大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一言不合就拿出一个遗像来,这算怎么回事? 再看那个蓝本本上的几个金色大字——《革命牺牲军人家属光荣纪念证》。 高大方愣了一下,又看了苏乙一眼,然后转头看向李新民,指着苏乙手中的证书结结巴巴道:“是、是烈属证……” “来自高大方的惧意+11……” “来自李新民的恶意+15……” 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