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乙看着他,扬扬脖子:“一个临时工勒索正科干部的钱,你觉得到时候我能不能保住你?” 刘光天吓得魂飞魄散,如丧考妣颤声道:“援朝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苏乙淡淡笑了笑:“烟你可以收,把钱退回去。把我的态度也转告给赵科长。这件事你自己好好想想,自己哪儿做对了,哪儿做得不对。想清楚了,再找我汇报。” “是,我、我知道了……”刘光天又擦了把汗,虚脱般走出了办公室。 苏乙笑了笑,心说还行,可堪造就。 刘光天要是办这事儿一点毛病都没出,那苏乙以后就得防着点这人。 他要是收了东西瞒着苏乙,或者苏乙说他他不服气,阳奉阴违,那这人以后也不能用。 现在这结果最符合苏乙的预期。 所以说年轻人到了职场不要害怕犯错,犯了错也不要害怕挨骂。有时候你犯的错本就是领导想要看你犯的,你要是不犯,或者说犯了还隐瞒不承认,那就是思想态度不端正。而领导让你犯错,往往就是为了看你的思想态度,他骂你也只是为了立威和为后续收拢人心做铺垫,不必惊恐或者过度解读。 刘光天再次找到赵建生,把苏乙的态度表明了,然后说自己也没帮到什么忙,就要把钱和烟退给赵建生。 赵建生愣了一下,急忙推辞,但在刘光天一再坚持下,他还是收回了五块钱,两盒烟却打死也要送给刘光天。 这一番极限拉扯后,刘光天明显感觉到赵建生对自己的态度更亲热和真诚了几分,两人的关系也变得融洽了许多。 这一幕让他真的有点若有所悟。 傻柱虽说是不想来上班,但回去后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先把挑大粪的事情解决了。 正如苏乙所说,猫有猫路,鼠有鼠道。傻柱不蠢,他有他解决问题的方式,虽然不见得有多好,但一定会奏效。 他已经想好了一个馊主意,只要成功一定能让赵建生灰溜溜收回让自己挑大粪的话,而且以后把自己当爷一样供着。 可没想到他还没发力,赵建生就已经倒下了。 “你说什么?以后不用我挑大粪了?卫生区域也变小了?”傻柱有些发愣,有种一拳打空的不爽。 “对,你以后呀,扫完你那一亩三分地,爱干嘛干嘛,我都不管。”赵建生道,“傻柱,其实咱俩没多大矛盾,你之前骂过莪,我也让你挑了一天大粪,这一来一回,咱们就算扯平了,你觉得呢?” “扯平扯平呗。”傻柱乐了,“我也懒得跟你斗来斗去,没意思。不过赵科长,您可不像是大度人,你这态度突然转这么大弯儿,我心里有点儿不踏实,你这是为什么呀?” “不是你找苏援朝帮你撑腰的?”赵建生皱眉,盯着傻柱的眼睛。 “没有啊。”傻柱一怔,“是援朝找你啦?” 赵建生表情有些复杂,拍拍傻柱的肩膀:“你呀,傻人有傻福。得,以后咱俩桥归桥,路归路,该怎么着怎么着吧。” 赵建生一走,轮到傻柱感慨了。 他心里暖呼呼的,只感觉苏援朝这个兄弟没白交,人家背后不知道默默帮了自己多少。 他迫切想见一见苏乙,一来感谢,二来也想分享一下自己的喜悦,但没想到却扑了个空。 苏乙这时候已经去小食堂跟杨厂长吃饭了。 除了傻柱,许大茂也在找苏乙,满脸焦急和忐忑。 两人在苏乙办公楼下碰了个正着,对视一眼,齐齐叫了声“晦气”。 “傻柱,你不去挑大粪,跑这儿干嘛来了?”许大茂故意一副嫌恶的表情,“以你现在的身份,这儿是你该来的地儿吗?” “你是咸菜吃多了怎么着?怎么净管闲事儿?”傻柱斜眼瞥他,“我告儿你,爷今儿心情好,懒得搭理你,不然今儿我非让你听声脆的不可。” 许大茂讽刺道:“哟,这挑粪还挑出好心情来了?你是属屎壳郎的吧?” “我呸!”傻柱有些得意,“我挑大粪怎么了?就算我挑大粪,也有人看上我了!告诉你许大茂,别以为你娶了个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资本家大小姐有多了不起,哥们儿我找的可是书香门第,文化人!” “就你,一个臭挑大粪的?哈哈……你就吹吧你!”许大茂根本不信,哈哈大笑起来。 “爱信不信,等哥们儿结婚那天,嫉妒死你。”傻柱手一背,美滋滋走了。 许大茂不笑了,皱着眉盯着傻柱的背影惊疑不定:“不会是真的吧?玛德,凭什么呀?” “傻柱你甭得意,就算你真有,我也非给你丫搅黄了不可!这辈子你想比过我?痴心妄想!” 许大茂咬牙切齿放了狠话。 中午这顿饭只有苏乙和杨厂长两人吃,杨宝瑞找苏乙主要是聊文慧的事情,这点倒是苏乙没想到的。 “援朝,文慧这姑娘,算是我看着长大的,说真的,以前我一直都在发愁,以后找个什么样的小伙子,才配得上她?直到你来了以后,这个问题迎刃而解了。” 杨宝瑞笑呵呵道:“最难得的是你们也有缘分,不用任何人介绍,你们自己就认识了。你是个聪明人,文慧对你小子的心思,你别告诉我你看不出来?说说吧,你对这件事是怎么想的?” “放松点儿,我今天不是以一个领导的身份在问你,而是作为文慧的长辈,和你谈谈心。” 苏乙心说那就更不能放松了…… “厂长,首先要感谢您和组织对我个人问题的关心,但我和文慧的事情,我希望由我们两个人自己来决定该怎么走。”苏乙道,“她是个很有主见的人,我现在也是一心扑在事业上,我们两个现在还处于工作伙伴的关系阶段,我想这段关系要不要更进一步,往哪个方向进,最好是顺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