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他们的风险和牺牲。」 「我知道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但不现实。」 「什么不现实?经济上不现实?还是国情不现实?」 「都不现实!」苏乙很冷静道,「经济上来说,咱们百废待兴,这是咱们的支柱经济来源;国情来说,现在到处在喊经济先行,钱从哪儿来?」 「可是时不待我呀援朝,你的战略眼光我一向都是很信任的,我这么急,也是因为你之前对时局做出的一些预判。」文慧叹了口气道,「你说过,我们这代经历过下乡活动又有文化有思想的人身居高位,是上下百年最务实的一代领导,我们都吃过基层的苦,知道老百姓缺什么,想什么,要什么。」 「你评价我们这代领导是「最接地气」,我觉得这个词用得很贴切。咱们的父辈很伟大,但他们的目光都在往上看,往外看,不像我们,是低下头看着这片土地的。但社会在变革,时代在发展,人也在变。有些人已经变了,已经开始忘了过去的苦日子,忘了过去的穷乡亲。」 「城里的马路越来越宽,楼越来越多,吃的喝的用的也越来越好,大家就以为所有一切都好了。但村里的乡亲们呢?我们可以装作看不到吗?」 「现在大家好歹对乡亲们是有情分的,我觉得现在的阻力反倒是最小的时候。要是等以后城里越来越好的时候,那时候很多享受红利的人到了我们的位置,还会代表农民来说话吗?那时候再想推动这件事,那就更不可能 了。」 「文慧,我觉得你太小看咱们组织的魄力和格局了。」苏乙道,「你得相信,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 三十年后这件事真的成了,两千多年的历史就此改写,可见魄力和勇气。 「但是援朝,咱们不能把难啃的骨头都留给后辈去啃,这是不负责任的!」文慧道,「而且我不觉得这应该是三十年后的事情,我想试试。」 苏乙叹了口气道:「阻力真的会很大!」 「爸,文慧妈,要不你们先吃饭?」小当坐在对面咬着快头听了半天了,「菜都快凉了。」 「吃饭吃饭。」苏乙笑了笑,「吃完饭咱们再接着商量这件事。」 文慧揉着额头,叹息道:「头疼的事情太多,有些吃不下。」 「最近文化部引进了第一部港片,要不要……」 「咳咳,哪儿有时间呀?我吃完饭还得去单位加班。」文慧对苏乙眨眨眼,「碗我是没时间洗了,援朝,你来吧?」 「我?我也不行。我还有个会。」苏乙也眨眨眼。 多年的夫妻,两人现在默契十足,文慧一眨眼睛,苏乙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那怎么办呀?」文慧故意皱眉,看向小当。 苏乙也看着小当。 小当正在夹菜,动作顿时僵住,无辜的眼神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忍不住叹气道:「行行行,碗我可以洗,但浅浅怎么办?她睡醒来要吃奶的。姥姥姥爷去胜利叔他们家了,安萍婶子不是怀孕了吗?她太调皮了,我一个人可给她喂不了奶。」 「槐花干嘛去了?」苏乙问文慧。 「说是去找同学玩儿了,就咱院儿最东头李主任他们家姑娘……」文慧道。 「哦。」苏乙恍然,「那倒是离得不远。」 小当幽幽道:「你们一个不想刷碗,一个不想奶娃,都是当爸当妈的人了,还天天想着去玩,去看电影,你们自己觉得合适吗?」 「你看苏援朝,我就说小当聪明伶俐,瞒不过她吧?」文慧立刻一本正经对苏乙道,「你就不应该整这出。」 「我只是配合你……」苏乙满脸荒谬瞪大眼珠,但文慧一瞪眼,他立刻举手,「行吧行吧,你对我错。」 再讲理的女人也喜欢对爱人不讲理。 「你们老是以二人世界的借口偷懒,老是不带我一起玩儿。」小当噘嘴道。 「小当,话也不能这么说,你就说,浅浅一周岁的时候,我跟你文慧妈是不是带你去南方玩儿了一个礼拜才回来?可见只要条件允许,我们还是带你一起的。」苏乙笑呵呵道,「你乖乖的,等下午姥姥姥爷回来,你找个借口偷偷熘出来,今天你柱子叔给他三儿子过百天,咱们去他新开的餐厅好好搓一顿。」 「真的?」小当立刻兴奋起来,「那说好了,不许反悔?」 「一言为定!」 啪!啪! 小当和文慧、苏乙先后击掌为誓。 小当记得,那天文慧妈提到的事情最终在父亲的协助下,于1982年达成了目标,举国欢欣鼓舞之下,文慧妈妈抱着爸爸痛痛快快哭了一场。 浅浅结合了爸爸和文慧妈的基因,长得十分可爱,也十分聪明。 她和小当一样,非常黏父亲,天天跟在爸爸的屁股后面跑来跑去,开开心心无忧无虑的,真是让人羡慕呢…… 浅浅五岁的时候,文慧妈又生了一个小弟弟,这次的名字是文姥爷给起的,叫苏喧言。 小喧言非常喜欢槐花,姐俩从小关系就很好。三个姐姐都拿他当宝,非常疼爱他,倒是父亲对他非常严厉,有时候小当都觉得爸爸对喧言 有些苛责了。 奥运那年,爸爸也、放下了所有工作,把他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交给了他亲手教导出来的喧言,然后和文慧妈一起去游山玩水了。 作为儿女,大家都很担忧他们两个老人的安全和健康,但很快大家就发现不必多虑了。 老两口的身子骨硬朗得很,上山下海,玩得不亦乐乎。 后来…… 后来大家都老了,但是爸爸妈妈还精神抖擞地活着。 很多人都向爸爸妈妈请教长寿的秘诀,每当这时候爸爸就一脸认真地告诉他们:「心态,心态是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