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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起游山玩水,一起睡觉,吃最好吃的胡萝卜,咒术之外的任何事都有她陪我。”
“可突然有一天早晨我醒来,她有了人形,和她是兔子时一样,喜欢吃喜欢睡,一样活泼可爱,有时候生气还会冒出兔子耳朵,她还是跟以前一样粘着我想着我,可我对她的感情已经改变了。”
余迟暮看他没接着往下说,问道:“所以你一直和她生活在一起?”
“是。”
“挺好的。”
听到这句回答之后,沈朝突然笑了笑,他说:“你们师徒说话倒是一模一样。”
很少有人对他说他们在一起挺好的,特别是宗门里面的人,觉得他被妖魔蛊惑了心。
“我教出来的,当然跟我一样。”
“咳咳--”一声剧烈的咳嗽猛地袭来,沈朝差点回不过那口气。
绵延不断注入到他体内的灵力正在外泄,已经无法注入新的灵力护住他的心脉了。
“……”
余迟暮手里的绳结打好了,抓住两段扯了扯,还是很结实的。
她蹲在他面前,看着他清瘦的脸庞,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脸痛苦的神情。
“你还有什么遗愿吗?”她答应了疾川澈要帮帮他,没料到他只是跟别人交易了一场梦。
沈朝虚弱地摇了摇头,没什么了,能早些下去陪她也好。
她把灵力全部从沈朝那儿收回时,突然一串记忆浮现在她眼前。
那女子浓密大眼,脸肉肉的,眼睛永远笑眯眯的闪着光,她的视线里没有其他,全是沈朝,他练习咒术的样子、吃饭的样子、睡觉的样子、他们打闹的样子……一丝不漏的展现在她眼前。
她每天都会躲在沈朝院子的屋顶,她趴在那上面看他每天进进出出,忙忙碌碌的样子,有时候看着偷偷地笑,有时候就看着他的发呆,多数的时候就是去缠着沈朝。
……
“听说过妖族的来世续缘吗?”
她在骗他,根本没有这种东西。
沈朝怔了怔,努力地睁开眼睛,对上了一双在烛光下不知是紫色还是棕色的眸子。
光太暗了。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手指正与一个毛茸茸的东西用线绑在一起。
“好好睡吧。”
余迟暮看着眼前已经没了生气的人,和那根红绳,编织那两根红根只是为了探探周围到底有没有残缺的灵识。
他还是一样的傻,不过生死这种事,就算活得再长也可能做不到。
余迟暮现在看东西很模糊,她刚才用了幻术,把那姑娘最后还未消失的执念造了一个幻境告诉他,在某种意义上,也算是见了她最后一面。
虽然是假的。
她放了把火烧了整个地窖,再转身慢悠悠的走出去。
走到院子里的时候,就算视线很模糊,阳光照到眼睛也依然很刺眼。
揉了揉被刺痛的眼睛,把这一整个院子都烧了。
在朦胧的火光当中,她似乎看见咫尺之间有一位女子抱着一只有一根长长的、毛茸茸的尾巴的动物,她刚想碰一碰那条尾巴,扬起来的手的手腕突然被另一只冰凉的手给握住。
本想挣脱,但手腕处传来的冰凉的触感,她也能知道是谁了。
还抓的那么紧。
不过她也没再乱动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原因,她感觉到周边的温度突然降下来了好多。
临池渊拉着她的手腕还在不停的往前走,中途好几个阶梯她差点没看见,跌跌撞撞地摔了几个踉跄。
“小临,你要带我去哪儿啊?”他要是再不停下来,她就要强迫他停下……
“唔!”前面的人猝不及防的停下来,余迟暮看不清眼前猝不及防地撞向了他的胸前,衣物上的扣子怎么这么硬啊。
临池渊低头看着正捂着自己额头的女人,又看见旁边一缕被烧焦的发梢,眼里的暗红消散了许多,错楞了一下,急忙道歉:“没事吧?疼吗?”
说着把余迟暮的手轻轻挪开看了看,是有一小块轻微微的泛红。
“没事,不痛。”是真的不痛,就是想让他停下来,装了装。
余迟暮看了看眼前的人,果然是一点表情都看不清,她在心底默默地叹了口气,早知道就不用幻术了,每次后遗症都不一样。
临池渊的直接凝结处诡气轻轻地揉了揉那处红印,很快就消散了,连同那缕烧焦的头发和烫红的手臂。
她这才觉得自己上手密密麻麻酥痒的感觉,当时站在那里完全没感觉到很烫。
临池渊是一直等在院外的,看见她从暗道里出来,就开始布火烧了这个院子,就没去打扰她,可她把火布在了四周不说,她整个人也跟着站在火光中间一动不动。
“刚才火那么大,为什么不出来?”他把手从她的额头上收回,就这样安安静静的站在那儿等着余迟暮回答。
可就是这样安静的氛围,让余迟暮觉得他在生气。
余迟暮张了张嘴,顿了一下,说:“我不知道,我没感觉到这火在我身边……”
她觉得这应该是使用狐族秘术的后遗症,她只用过两次,第一次只是身体不能动而已,不过持续时间很短,这次还算是好的。
“不过我没……”
“事“
那个字还没说出口,临池渊的脸突然靠近,余迟暮不知道他到底离的有多近,只觉得他额前的发丝扫到她的脸,痒痒的。
因为视觉迟钝,还未往后仰就听见他带着一丝犹豫的声音:“你的眼睛……怎么了?”
临池渊说着就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余迟暮眨了眨眼睛,握住他的手不让他晃。
“好了好了,我眼睛没事。”
“我只需要闭一会儿就行了。”
余迟暮自己也没察觉面对他时,她总是有多余的耐心。
“而且你不用时时刻刻看着我,只要我不想死,我就不会死的。”
她以前也很奇怪,为什么她认识的人总是认为她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