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决定你将与谁相遇,你的心决定你将与谁并肩。命运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我站在图书馆门外,几乎要晕倒了,我的整个脑袋出奇的灼热,似乎已经熊熊燃烧了。“嘿……转过来,姑娘。”雷古勒斯镇定而清晰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但是他的镇定总归给我没带来一点帮助。当时,我令人可笑地拼命摇着头,发出费劲的哼哼声。我出丑了,完完全全的。那么在临死前也让我能够体面些吧。
“转过来。”他又说,似乎还有点想笑,但是语气有些不容违抗。的确,非常可笑,对于一个即将成年的巫师。我倔强地依然没有回头,面向着另一头空空的走廊开始疯狂地掏魔杖,做垂死挣扎。也许,我可以给自己施一个什么咒。但是那时候我已经完全没有头绪了。
我要死了。我开始做最后祷告。亲爱的梅林和上帝,哦,他们似乎不沾边。好吧,我爱小天狼星,我还见到了他的弟弟,雷古勒斯,他和我说了今生最后的话。艾格尼丝死在肥舌太妃糖的毒害下,时年仅15岁。梅林与我同在,阿门!
“我向你保证,我没有睁眼睛,姑娘。”他换了一种轻柔些的语气又说,我听见他越来越近的脚步。我微微回过头,这个动作几乎也带来更多疼痛。他一手举着魔杖,一手在前面的空气中颤颤地伸着试探着走向我。出于最后的信任,我慢慢转过身。他的手很快触到我头顶的卷发。
“对不起。”他小声轻轻说,然后后退了一步,似乎在估计着,测量位置。我和他的距离很近,几乎只有一英尺半的距离。他的另一手的魔杖很准确地伸向我,冰凉的杖尖触到了我的嘴唇。那种一瞬间的冰凉让我蓦然心惊,理智倏忽间就全部归来。
“咒立停。”他很自信地轻轻说,呼气几乎非常轻地吹起了我额前掉下的一缕头发。我感到舌头忽然僵硬了,但是下一瞬间,它开始以非常快的速度缩小。
然后他很快收回来自己的魔杖,但是,他并没有马上睁开眼睛。就是因为这个非常非常小的细节,我从那一刻起就决定永远记住他。此时我就有了一个绝好的机会看看他。我并不低,可是他却很高,我微微仰视着他,因为那时太过于在乎他有没有睁开眼睛,我只是盯着他紧闭的双眼。有一绺长长的黑色微卷的额发垂在他宽阔明净的额头上。小天狼星,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他的睫毛很长,几乎在眼帘上投下了微小的灰色阴影。
和小天狼星一样,他有一双似乎形状漂亮的眼睛,只是相对于小天狼星无与伦比的的俊美,他的眼睛只是清秀,仅此而已。
“好了吗,尊敬的女士?”他开玩笑地问。
我朝后退了三步,很快用手背抹了抹脸,在口腔里微微试了试舌头的灵活性。“可……以……”我结结巴巴地说,舌头似乎还没有完全恢复。他很快睁开眼睛,“你的书,女士。”他很快捡起地上的书,而我似乎已经全部忘记了它的存在。递给我之前,雷古勒斯顺便饶有兴趣地看了看封面。
“哦?《神奇的龙粪肥料的使用大全》?您……对这些很感兴趣?”他的笑容开始不可抑制,嘴角微微颤动,似乎煮沸的清水,明亮的气泡犹豫着浮上水面轻轻碎开。
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感觉我被另一块新的肥舌太妃糖彻底噎住了。梅林证明,这次是解救我的人帮我重新塞回去的。
雷古勒斯带着笑意把书递给我,我用了似乎比正常多了点的力量,几乎是把它抢回去的,但我向梅林和他的裤子和胡子发誓我绝对不会善待它,四分五裂烈火熊熊消隐无踪粉碎咒都没有问题,只要我知道的咒语。如果平斯夫人胆敢阻止,我可以考虑和她决斗。雷古勒斯后退了几步才非常慢的转过身——他要走了。我知道我的努力全部白费了,在他下次来还这本书之前,我不太有可能再次发掘如此之好的机会假装偶遇。
如果说雷古勒斯做出的决定让我们相遇,那么我就是那个让故事开始的人,十五岁的我拼命把这样一个好孩子扯进我的故事,甚至到现在为止,我也不知道,这一切是不是根本就不开始为好。
“你……小天狼星的生日是……他最喜欢的颜色是什么?”我突然口齿不清地追上去。雷古勒斯怔了怔,回过了头,“不如……我陪你去一趟庞雷德夫人的医务室?小姐?”
我开始感到轻松一些了,显然雷古勒斯·布莱克还算是一个好相处的人。那么我完全进了一步,说不定以后还可以明目张胆地向他打探小天狼星的消息。
“那么,你打算以后干什么,毕业以后?”
他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职业魁地奇捕球手,你看怎么样?”
这时夕阳已经滑落到禁林树梢黑色的剪影下方,我看着那些透过树影不断变幻着的光芒,梦呓般喃喃自语,“你看,雷古勒斯,一天又要结束了。这时我会感觉,那些即将消逝的阳光透过黑色的树影,好像缀在树上的、闪烁着的星星。”
我总是突然就让自己跳出这个世界,从另一个角度,只属于我的空间来安静地看着那个世界,作为一个非常合格的旁观者。这样既不容易受到来自这个世界的伤害,也能让我感到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平静。每当我说这些疯话的时候,总是一个人。因为我知道没有人会对于这种看起来毫无意义的话而在意。包括艾米琳,我现任的唯一的朋友。她说,艾格尼斯,你好像是另一个世界的生物。
“看来,我要对你刮目相看了,斯图沃斯小姐。”他用一种温和的语气说。
“非常感谢。”我尽量对他微笑,虽然心中无比惊讶。“下一周我们就要得到新的课表了,我打算选修早晨的占卜课。你愿意来听听吗?”我不知不觉就这样说了。
“嗯,好吧。”雷古勒斯迟疑了一下,“我以前只选修了算数占卜。”
当你熟识一个人之后,与他相遇就似乎变得容易起来。这话不假,我只是星期二良心发现回到图书馆还书,又碰见了1978届最用功的斯莱特林好学生。
我双手背后地站在雷古勒斯面前,被无视了五分钟左右,抑制住想要咳嗽一下的想法。然后慢慢绕到他身后,然后盯着他在一张羊皮纸上写着貌似魔咒课论文的东西,他好像发现了什么,突然停下了笔,我躲闪不及。
“啊——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