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和雷古勒斯彼此维护着重新建立起来的友谊,非常小心翼翼。到了三月末,天气慢慢开始回暖,于是我们又可以到湖边上的那块草地上去了。这样我们说话的机会就一下子变多了。
当然我的疑虑也在变多。雷古勒斯前几个月的事情是一个在任何人心中都无法忽视的问题。雷古勒斯并不像一起那样了,他总是有些无精打采,时常沉默而且忧郁的表情越来越明显。有时候经常停下来,在本子上记着一些东西,而且越来越神经质和寡言。
相信我,他已经过了冬眠期,也绝不可能受夺魂咒的影响。那么我可以认为他出了什么事吗?
“喂,你——是——怎——么——了?”我对着雷古勒斯的耳朵大声说。雷古勒斯并没有像我期待的那样吓了一跳或者开始讽刺我,他只是困倦地偏了偏头。声音就像从另一个世界答应我。
“我很好啊。”
嗯哼,他很好?如果一个几乎所有教授眼中的人见人爱的好学生都没有听课而且天天魂不守舍并且上课开始打瞌睡,那么我认为一定有不正常的事情发生了。特别是,我这种人都在非常认真地听课,那么就更加诡异了。
“你很好?我怎么不觉得?来,抽张牌。”我忙着摆牌阵,灵机一动开始重新洗牌,把一堆牌在雷古勒斯面前晃着,他最讨厌这样了。只好伸手取了一张。
“啊哈,”我说,“出了什么事?那么你到底在想什么?雷古勒斯?”
没有答话。
“艾格,你说说,有没有有时候感觉很苦恼……好像自己的命运受着牵制……或者,你的命运左右着你,你不得不随波逐流?”
“从来没有。”我摇晃着脑袋,把他的手掌翻过来用魔杖戳戳他的手心,手心的纹路沟壑纵横。我笑道,“这是什么,上一节课特里劳妮教授讲过。”
沉默。
“抱歉我没有听课。”
我继续摇晃着脑袋。“那是你的命运。”然后我把他的手指捏住,让他握成拳头,我拍拍他的肩膀,“你看,别的任何人永远无法牵制你。你的命运在你的手中。永远握在你自己的手心里。”
“听我说,”我打断了他的话,“你是这个意思吗?你是想维持你母亲与哥哥之间的平衡——至少他们不会整日争吵,所以你选择了……”
“不,不全是那个意思。还是为了这个——”他突然高高抛起魔杖,在我腾空想要截住它之前,他灵巧地伸手抓走了它,就像他多次抓走金色飞贼那样。“我,我想保护他们。”他动情地说。“你知道的,布莱克家族是一个非常古老而高贵(他皱了一下眉头)的纯血统家族,这样一个家族在黑魔王眼中是非常显眼而夺目的,就如同不可多得的珍宝。这是布莱克的荣耀,也是它的致命所在。贝拉特里克斯,我的堂姐,早已经成为了一名所谓光荣的食死徒;纳西莎,她刚刚嫁给了一位年轻的食死徒,而且这位食死徒是出身名门的年轻继承人,纯血的联姻是我们维持生存的唯一手段,也是黑魔王最为赞同的。而安多米达,不久前她刚刚消失在布莱克家族的族谱挂毯上,她嫁给了一名麻瓜血统的巫师,这让所有人看起来是不可饶恕的,在纯血统家族之间也成为了沸沸扬扬的话题,让我骄傲的母亲又羞又恼。所以现在,“充满希望的新一代”看起来只剩下了——”
“你和小天狼星。”
“然而小天狼星是绝对不可能成为食死徒的!我不想让我哥哥成为众矢之的,安多米达堂姐的生活现在已经够危险艰难了。”他蹙起眉,“必须有一个人,在未经黑魔王明示之前,自愿成为他的仆人,这样才能取得他的信任,保证布莱克家族的安全。而且,妈妈已经失去了哥哥,我不能让她再失去我。虽然她很偏执,但毕竟她是我的母亲,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艾格?”
我点了点头,雷古勒斯毕竟还是有母亲,而我早已失去,所以如果换成我,我也会这么做的。“所以你选择了食死徒,小天狼星选择了自由。”在短短的一个暑假,一对兄弟竟做出了如此相反的决定。
“我只不过是想两头兼顾罢了。”他苦笑着,“我不敢保证这样的平衡能保持多久,我只能尽我所能,而且我相信,小天狼星在正义方面会比我做的更好,走的更远,正如他一直比我优秀一样。”
“不,你一直是,一直和你哥哥一样,你们都是正义而勇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