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内容是,在二十分钟内默写生骨药水的配方……” 我没有像往常一样说话,甚至连抱怨也没有。
“这是你的最后一节魔药辅导课,还有一周,我们该说再见了。”莉莉微笑着耸了耸肩,“不过我认为你的成绩早已经不用辅导了。”
我没有说话。
“怎么了?舍不得我吗,艾格小姐?”莉莉呵呵地笑着,就像姐姐那样温婉地微笑。
我叹了口气,“不完全是,好吧,我想知道你毕业后会去干什么?”
“我自作多情了。”莉莉撇撇嘴,然后小心地环视了一下周围,“我嘛,我会直接加入凤凰社的,詹姆也会这样做的,当然还有我们的很多朋友。”
“好吧……”我说。看了莉莉真的这么决定了,我感到……我有些惭愧,我是没有这个打算的。
“反正我们还是会见面的。”莉莉很期待地笑笑,“你是打算去对角巷或者霍格莫德开书店的。”
我沉吟了一会。艰难地开了口,我知道莉莉是值得推心置腹的,“虽然雷古勒斯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迟疑着小声说,“但是,你明白的……有的事情男孩子是不会理解的……我没有要好的女伴……”
莉莉的绿眼睛很了然地眨了眨,她非常宽容地点点头,“我算一个。说吧。”
“我……也许不会去开书店了。也许我会离开伦敦……我不知道我真的要不要这么做。”我断断续续地告诉她。“很抱歉我不能告诉你原因,但是我……好吧,莉莉,你是怎么认为的?”
“那我只有一句话——听从你自己的心。我们是巫师,拥有强大的魔法,我们拥有更多的机会与未来。你只能相信自己的心,不要因为别人轻易改变自己,除非他或她是值得你这么去做的。”
“谢谢。”
莉莉敛起了笑容,她用一只手玩着我的长发,没有看着我的眼睛。就这样停顿了几秒,她说。 “这是我的真心话。虽然,我承认我的好朋友特别多,认识很多学生,你真的只是那其中之一,甚至我们只是相处了仅仅一年多一点。但是,我认为你是我很欣赏的那种孩子,艾格。我知道你是一名非常非常优秀的赫奇帕奇,你有着潜藏在心中的赫奇帕奇精神。也许我们告别了也就没有机会再见面,所以我想告诉你,愿梅林永远保佑善良的艾格尼丝。”
“我也希望梅林能保佑你,莉莉,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最像我的亲姐姐的女孩子,这绝对不是恭维,真的。但愿梅林能与你同在,但愿你和詹姆能一直走下去,未来很长,但愿我们能在未来重逢。”
“的确,未来还很长。”
绿眼睛的漂亮女孩微微浅笑。
+++++++++++++++++++++++++++++++++++++++++++++++++++++++++++++++++++++++++++++
我神经质地坐在飞天扫帚上,保持着与魁地奇球铁环篮板十码左右的距离,把鬼飞球扔过去让它穿过铁环,然后看着它再重新飞回我的手中,我用带着无指手套的手稳稳地将它接住,又将它抛出。一次又一次,周而复始。
“快去吧,他们要走了,”雷古勒斯在比我低二十英尺的空中平静地催促我,此前他一直盘旋在那个位置看着我,他已经抓住六次金色飞贼了。“毕业生会比我们提前一个半小时到达车站,以便检查是否有什么缺漏。”他指的是他的哥哥,而在我面前他不愿提起他的名字,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提得太多了的缘故。如果有必要提起,他只是说“我的哥哥”。
“去巨湖边,那棵山毛榉树那里,我今天早晨偶然听见他们会再去那里。”雷古勒斯依然是用安静地不带一丝情感的语气轻轻说着,那种语气仿佛安慰孩子。
“这和你有关系吗?你有必要对我个人的事情如此积极吗?这和你无关,”我冷冰冰地说,“如果你再张嘴,我就把它垂直扔下去。”我举举手中捧着的鬼飞球。这时候魁地奇场地除了我们已经没有一个人了。
雷古勒斯沉默着摇摇头表示他听从了,但是很无可奈何。他一直很容易接受我突如其来的怪脾气。他很轻盈地飞向斯莱特林学院的看台,把飞天扫帚丢在一边,打开一罐黄油啤酒,一边很慢很慢地喝着一边看着我。
我俯冲而下,看见他微微张着嘴,似乎是有一点吃惊的样子。我也向那个看台飞去,雷古勒斯看着直冲向他的我却一点躲闪的反应都没有,那时我的心情算是五味杂陈吧。
他的眼神,卑微而顺从,似乎自己把自己隔离在了人海之外,安静地如溶洞里没有一丝波澜的湖泊。曾经,莉莉也说过我也有这种眼神。让人感到有着淡淡的疏离和距离感。
我必须要让雷古勒斯知道,他不能再自我卑微下去了,他的地位没有任何人可以替代。他是我最好的死党,可是他不明白这个地位的重要性和对我意味着什么。
我把飞天扫帚随意地扔在了脚边,一言不发地盯着他。“艾格?”他嘴角带着细碎的啤酒泡沫,依然举着黄油啤酒的易拉罐望着我,那是一双和某人的浅灰色湖泊一模一样的眼眸,但是两种迥异的情感却是不能互相替代的。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他只是雷古勒斯,从来不是任何人的翻版或者影子,没有人有任何资格这样去说。
我猛地抢过雷古勒斯手中的黄油啤酒罐,突如其来的动作让雷古勒斯乱了阵脚,我举起啤酒罐,仰着头,开始咕咚咕咚地往下灌啤酒。形象全无,这是真的。而雷古勒斯的表情是似乎一种准备接受巨大考验的表情。事后雷古勒斯说过他以为我灌完啤酒后准备开始大哭或者开始对他破口大骂,然后我和他一起笑翻了。
可是我那时并没有考虑那么多,灌完啤酒,我眼神依然和起初一样冷漠。“给你。”我把空了的啤酒罐递给他,点了点头,沿着看台向下走着,走到最低的地方后一纵身就跳了下去。向魁地奇球场的大门走去的时候用余光看见雷古勒斯还站在看台上的那个位置,手中依然拿着易拉罐保持着刚才的动作。于是我就这样大摇大摆地在某人目光的护送下穿着赫奇帕奇学院的魁地奇球服,两颊挂着若隐若现的啤酒泡沫走出了魁地奇球场。
我沿着山坡向巨湖边走去,看见了无数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