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全走时说这部分记忆很关键,因为它不仅涉及到四年前的一些真相,也有一些关于四年前慕青桐在西州的部署。
在眼下这个关口,那些部署或许能够气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那部分记忆似乎是真的很痛苦,连舟看到慕青桐眉头紧皱,额间也渐渐渗出汗来,就像是做了一个怎么也醒不来的噩梦,她甚至还会发出几声痛苦的嘶叫声,看的连舟极为心疼。
他用衣袖给她擦了脸上的汗,又在她的额头留下一个轻吻。
感觉到她的身体还在轻微颤抖,连舟抱住她,呢喃道:“别怕,那都已经过去了,我永远在你的身边。”
一边还用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像是在安抚做了梦魇的婴儿一般。
也不知是不是慕青桐听到了他的话,总之,她渐渐的平静了下来,只是依旧处于昏迷中没有醒来。
这时候,连舟终于想起来,抬头看了一眼天色。
天色已经渐渐要转黑,但是两人肯定不能在这里休息,无奈之下,连舟只能背起慕青桐,先按毒老金带着两人来的路原路返回。
他想的是最好能够找到两人一开始一直跟着走的那条河流,到那里暂时休息,等慕青桐醒来。
另一边,毒老金握着早就准备好的藤蔓一路滑下去,这地方是他早就看好的,他跳下去的地方其实是一处不知什么时候形成的天坑,从这一路滑下来,再穿过一个地道,他就能以最快的速度出山。
他早就计划好了要在夺取龙生草后自己离开。
然而顺着自己准备好的道路下来以后,他弯腰钻出地道时,前方却出现了一个原本不该出现的人影。
他逆光而立,对着毒老金露出一个有些变态的笑,“好久不见了,毒老金。”
“你……”
毒老金心中大惊,眼前这个人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南州,更别说出现在这座大山之中了。
他脑筋飞速转了一下,准备挨预想好的说辞去说,然而却见眼前男人闭了一个嘘的手势。
“你是想说,慕青桐武艺高强,你带去的人都在与她交手中失了性命,只有你拼死逃了出来,保全了一命是吗?”
到了嗓子眼的话都被抢了,毒老金谨慎地点了点头,他道:“公子明鉴,就是这样的。”
啪,啪。
是两声清脆的鼓掌声。
古纵给他鼓完掌后,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神情,道:“那可真是受累了,想必这会儿若是在我父亲面前,他应当能够理解你的劳苦功高。”
毒老金实在摸不清他的路数,只能跟着赔笑。
他在被叶家围剿后侥幸留下一条命,之后就一直在西州为西州主卖命,对于古纵他接触过几次,但每次给他的印象都不太好。
若说西州主是个小人,那他这个儿子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谁也不知道他心思的那种。
古纵话锋一转,又问道:“龙生草带出来了吗?”
毒老金这个时候还弯着腰卡在地道口,只能抬头仰视着古纵,因此也看不清他到底是个什么神情。
但想到他折磨人的手段,又只能忍痛道:“带,带出来了。”
他笑容谄媚中有些肉痛,道:“州主千叮咛万嘱咐,若实在杀不了慕青桐,就必须毁掉她解毒的希望,所以我在最后关头夺下药草,正准备带回去给州主呢。”
“嗯,这倒是做的不错。”
他露出了一丝笑容,毒老金松了口气,以为这事算是翻篇了,他道:“三公子,能让我先出来吗?这姿势怕是有些不雅。”
“不雅吗?”古纵看着他这个只露出半截身子趴在洞口的姿势,若有所思,“我倒不觉得,听说上刑场斩头之人都是这个姿势。”
毒老金瞬间僵住了。
他急迫地往后退,然而终究没有古纵的刀快,银白的刀光一闪而过,血喷洒出来,不过瞬息,毒老金已经身首分家。
古纵的脚尖伸出他的腋下将人往前一提,他的手上,那株龙生草还没有沾染到鲜血。
没有急着去拿龙生草,古纵擦着刀上的血,对着身后某个地方,道:“看懂了吗?这才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很明显,古纵这只黄雀合格到有些恐怖了。
他的身后迟迟没见回应,古纵这才微皱起眉头,某个令他想要杀人的猜想逐渐成型,将大刀往腰间一收,朝某人藏身的草丛走去。
原以为某人是不知死活趁乱跑了,没想到居然还在,只是蹲在地上,一双手捂着脸。
古纵心底逐渐有了离谱的猜想。
他有些难以相信道:“你害怕?你没见过杀人?”
“谁杀人跟你这侩子手一样啊?”
地上传来不服气的反驳声。
罕见的,古纵沉默了。
半晌,他才吐出一口浊气,低声骂了一句。
原本想让她去拿龙生草的,现在也指望不上了,他只能自己又返回去,拿了龙生草过来,然后才道:“走吧,胆小鬼。”
后面那句怎么听什么嘲讽。
于是乌念慈愤怒地抬起头,一点没听出他语中轻微的别扭,跟他吵起来,“你说谁胆小鬼呢?”
明明是他,要杀人给人脖子上那么不轻不重的来上一刀不就行了吗?非要把人整个脖子都砍下来,这样会做噩梦的知不知道啊?
古纵眉头拧得更紧了。
“你也就在我这里胆大。”
乌念慈龇牙咧嘴瞪了他一眼,还想说点什么,但最后还是拜倒在他阴冷的目光下,只得屈服。
不过她还是有点好奇,便问古纵,“你拿龙生草做什么?送给青桐吗?”
一提起慕青桐,她倒是精神百倍起来。
“送个屁,”古纵冷笑一声,道:“这还看不出来吗?我来抢功劳。”
被这卑鄙无耻的话震惊了,乌念慈沉默了一下,“你可真阴暗。”
古纵:“……”
你光明,你光明到当着人面骂人。
似乎是完全没意识到,乌念慈又低声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