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九明看烟桃杵在那里不动,进屋来将她拉出去:“你傻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出来,该干嘛干嘛去。”
门被关上,王婉儿被抱上床榻压住,惊恐之色再难掩饰住。头僵硬地侧到一边,双手抵住他压过来的身子。
殷承元一只手顺势想解下她的衣带,被她制止住。
感觉她的手在颤抖,殷承元登时冷静下来,凝视着底下这副惊慌失色的面孔。
王婉儿眼中闪着的泪光,引来心中的困惑,“弯弯,你?”
这个感觉像是在她得失魂症之前那般抗拒,殷承元越想越心慌。
察觉到他的疑惑,王婉儿愣住,不由得将手放下。
明日就到余娘子约定的日子了,不能功亏一篑,她只是想回家,不想一辈子关在这里。
她装作害羞低头温柔问道:“能不能……把灯灭了。”
这声音娇滴滴的,殷承元顿时心痒难耐,起身直接赤脚去吹灭油灯。
王婉儿无力地躺在床榻上,此时脑子一片空白,当屋子黑下来那一瞬间,眼角的泪水不禁的滑落。
心中极其矛盾,不愿辜负夫郎,又想离开这里,更不愿再服迷魂散。
殷承元再次压上来,炽热急促的气息靠近,“弯弯,你可知我有多想你……”
王婉儿脑子里还在打架,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想起自己藏在枕头底下的簪子,是她之前放在这里,想着对付殷承元用的。
一只手渐渐探进枕头下摸索,刚握住还没拿出来,就听到屋外一阵喧闹。
“有刺客!快抓刺客!”
“快,好像到沁芳阁去了!”
听到呼声,殷承元顿然清醒坐起身,有感觉房顶上有异动,压住心底的怒火迅速将衣服穿上。
在他起开的一瞬间,王婉儿也裹着被子躲进了角落里。
他回头一看,还安慰着:“弯弯别怕,你在这别动,等我回来。”
屋外火把照亮黑夜,九明带着人把整个沁芳阁都围了起来,方才确实是有人看到一个黑衣刺客过来了,到了沁芳阁附近,便消失了。
殷承元纵身一跃上了屋顶,这黑夜里除了连成一片的屋脊,倒是没看到任何异常。
他心里仍然担心,听底下人窃窃私语说着,“看那个身形,像是一个月前也来过,上次没抓住,这回怎又来了?”
他下令把沁芳阁围起来,里边挨着每个角落都搜干净。
屋外一片混乱,王婉儿此时坐在床角落里,手中紧紧握着那只簪子,心中数不尽的焦急和绝望。
没多会儿烟桃被殷承元叫进来陪王婉儿,看到她如此模样,烟桃想安慰,话到喉咙里却说不出口,只能静静陪着。
殷承元将沁芳阁里里外外都搜了个遍,没有发现黑衣人。
想起那年在拾川殷家,也是夜里来了个黑衣人想要劫走弯弯,心想这该不会是同一人?
正当他沉下心思考中,房梁上一个黑影穿身过去,他一跃上房顶追着上去。此人轻功了得,三两下便拉开距离,最后殷承元追到梧桐苑时,人彻底没了踪影。
难道是卓昱?
对战多年,他亦是了解卓昱的身手剑法,知道他除了剑法出神入化之外,轻功亦是到了无人能及的地步。
刚才那个黑影,跨足凌步间与卓昱极其相似。
他一路走一路想,忽又觉得此人不会是卓昱。
从那人的背影虽说能看到几分卓昱的影子,但这人似乎要比卓昱瘦小些。且他今日收到锦川送来的飞鸽传书,说卓昱已经病倒卧床。
而且就方才那人的轻功来看,貌似比卓昱更胜一筹。
此人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会夜闯帅府?
他怀揣着疑惑回到沁芳阁,叫大伙儿都散了,该巡逻的接着巡逻去。
跨进屋,烟桃见他来,俯身退下。
摸着黑慢慢走到床边,“弯弯,你还好吗?”
没有听到回应,拉开帐子,昏暗中看到王婉儿已经裹成了一个粽子,沉沉睡去。
殷承元伸手试图将被褥打开,但不知她睡着怎么来这么大力,被褥攥得很紧,根本扯不下来。
他背对着身子坐在床边,还想着刚刚那个刺客,心里千头万绪。在这里坐了会儿,轻轻给王婉儿拉上帐子离开。
待他出去,床上王婉儿缓缓睁开,如释重负一般瘫懒在床上。
次日王婉儿还没起床,烟桃已经上街去走了一趟,回来伺候王婉儿起床梳洗。
她去了一趟成衣铺子,再次跟余娘子确认今日王婉儿逃出会州城的事。
余娘子那边已经准备妥当,只是还需要等在今日傍晚街上夜市开始前去。
王婉儿还以为是今早去拿衣服,心里都不想吃早饭,直接出门取衣服去。这还要等到傍晚,感觉这世间比那七天还要难挨。
烟桃悉心地给王婉儿梳头,“夫人,这是奴婢最后一次为您梳头了。今天傍晚奴婢就不陪您去取衣服了,到了那儿见到余娘子,她说什么你跟着做便是。”
王婉儿一惊:“你不跟我一起回去吗?”
烟桃浅浅一笑,“您是有家有丈夫有孩子的人,奴婢本是一个流浪的孤儿,被逸太嫔和长明王收养。如今也是报答王爷的时候,奴婢还得回到西威王宫去,就不送您了。”
王婉儿欲言又止,这次她能从这里逃出去,没有烟桃这是难于登天的事,还想带着一块儿回去。如今烟桃有自己的决定,她也不好再劝。
吃过了早膳,菊香过来给王婉儿请安。
王婉儿可怜菊香,她原本是殷夫人身边体体面面的管事宫女,等到了年纪出宫,不管是找个好人家相夫教子,还是拿着多年攒下的积蓄做点活计维持生活,日子肯定要比现在过得舒坦。
但菊香似乎并不这么认为,殷家祖上家底丰厚,过身的殷大将军,还有殷承元大哥,两代三人都在朝为官。她们原本就是伺候人的奴婢,能进门做个姨娘,已经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王婉儿又拿出殷承元买的那些首饰,让菊香随意挑,菊香还不好意思,温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