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秋月自那日被扔进深坑后,只要在她面前提起陈眉就气得横眉竖眼。
伤了筋骨,至今走路都得靠拐杖。
她枕头底下藏了两个布娃娃,上面密密麻麻扎着针,写着陈眉和王婉儿的生辰八字。
袁雅芙来探病,笑她还信这些歪门邪说,若是真有用王婉儿就逃不过这一劫。
王秋月咬牙切齿:“谁让我不痛快,我也不会叫她好过!这一门子的牛鬼蛇神狐媚妖精,怎么不下地狱去?还有你二叔,从南边立了这么大功求个亲也求不来。”
“那能怎么办?一个是前沈贵妃的侄女,一个是当任冯贵妃的侄子,陛下自然偏向他们。”
“我姑姑还是皇后呢!皇后娘娘要是还在,哪有他们陈南王府得意的时候?”
这话是王秋月听她祖母常常念叨的。
纳兰元敬出身卑微取得帝位,从入东宫到登上皇位,靠的是广林王府拥护。
在位近二十年,登上后位的只有原东宫太子妃王珈,她是广林王府二房的嫡幼女。
十五年前王珈难产驾崩,从此以后纳兰元敬再没立后。
王秋月心恨得牙痒痒,她和祖母一样,觉得王婉儿和陈眉都不过是认养来的,跟她们这种真正的豪门嫡女不可相提并论。
一个出身市井,一个出身落魄商贾。
她一想到被这样两个人拿捏,心里就不痛快。
卓昱宁愿要一个市井家的下贱胚子,也不愿意要她这包假不换的王府真千金,这对她来说完全是一种羞辱。
广林王心里明白的,就算没有王婉儿,卓昱也不会娶秋月。
当年卓天曜刚入京时,王铮进谏把卓家夫妇送入狱,任馨受尽严刑拷问,差点死在里面。
后来两家没什么来往冲突,但就这件事卓家和广林王府算结下梁子,卓天曜绝不会与他们家结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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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南王府秋棠苑。
肖大郎和肖三郎拖着孙锦语进屋,还左右观望院里没人才悄悄把门关上。
屋里虎子蹲在凳子上等候。
“干嘛你们仨?要造反啊这是?”
孙锦语气哼哼坐下来,其实她心里清楚,他们无非就是想问婉儿之前是怎么伤的。
虎子来了之后找她问过四五次,她都说是打猎意外受伤。
他们似乎都不太相信,这架势是又要逼问一番。
杜南秋嘱咐过她,不要说出实情。
大郎三郎都不用担心,只是虎子怕他冲动惹事。
这京城不比临安,到处都是皇亲国戚侯爵勋贵,捅下大篓子当心吃官司掉脑袋。
虎子知道不用点伎俩他还是不会说,早就备好了东西,等她一进来拿绳子捆在椅子上。
孙锦语吓得乱扑腾,但人家三个大男人,她又小小一个怎敌得过?
“你们干什么?来人呐!”
声儿还没高起来就被布条堵住了嘴。
三个人蹲在他面前,虎子开口道:“对不住啊大姑,我们实在想知道婉儿的伤怎么来的。你看婉儿马上成亲了,我们不太放心,那个伤跟卓昱有关系吗?婉儿为什么一个人上山打猎?你要想好了就点下头。”
孙锦语猛点头,布条放下的那一刻又大喊起来:“来人呐!嫂子——”
虎子赶紧又给她塞回去,大郎三郎扒下她的鞋,一人一根鸡毛。
连绵不断的痒感从足底传来,脚还被他们死死拉着。
嘴里的力布条塞得满满当当,笑不出来,两只眼睛挤成线,眼尾带着泪花,绑着的手胡乱抠椅子。
折腾了一会儿停下来,虎子拿下布条:“怎么样?说不说?”
孙锦语喘了喘,攒劲儿抬脚一边一个把大郎三郎踢倒。
再踢向虎子时,虎子只手挡住再也使不上劲。
“你就快说吧大姑,我们把婉儿当亲妹妹,也是为她的将来着想啊。是不是卓昱把婉儿弄伤的?你看那天出门又被马踢伤,也是因为他。”
孙锦语收起脚,心想看样子今日他们不得到答案不罢休了,他们怎么会误会是卓昱干的?
百般无奈下孙锦语说出真相,还告诉他们王妃已经帮婉儿出气了,听闻王秋月腿都瘸了,前几日世子妃和王璋媳妇上门小闹一场。
兄弟三人听后沉默无言。
孙锦语:“算了吧!而且人家王府的千金大小姐,你们打算怎么收拾她?”
大郎三郎看虎子没任何反应,双目直视不说话。
大郎:“还是出身王府的嫡出女儿,简直阴险歹毒蛇蝎心肠!”
三郎嗯嗯点头:“这样恶毒,以后铁定嫁不出去!活该她腿瘸!”
他们三人说好问出实情,若真有人故意为之,一定要为婉儿出口恶气。
原本以为这是卓昱干的,没想到是个闺中小姐。
大郎三郎心里一闷,这要怎么出气?
三郎悄声试探道:“二哥,要不还是算了吧?你看人家是个姑娘,腿也瘸了。”
肖大郎:“人在广林王府,你进去都难,更何况咱都不认识那人,怎么找啊?”
两个人说一句,上面孙锦语点头嗯声附和,虎子嫌她吵布条又给她塞上。
大郎三郎轮番劝着虎子不要冲动。
少时虎子总算点头:“好吧,来给大姑把绳子解了。”
正当二人起来弯身去解绳子时,虎子抬手将他们打晕。
孙锦语见人倒在地上,双目睁大,对着虎子一阵叫唤,塞着布条虎子根本不知道她说什么。
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虎子离开房间。
等大郎三郎再醒过来的时候,虎子已经走了一刻钟。
要是让肖大婶和肖克岚知道,虎子肯定又得挨打,三人偷偷地,匆匆忙忙出门去找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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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秋月从袁雅芙那里听来祈愿的妙法,说城外紫净寺的千年古树最为灵验,瘸着腿也要去。
其实她不是来祈福的,是来咒人的。
陈眉、王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