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里烛光袅袅,男人的呼吸越加急促,双颊滚烫。
他紧紧搂着怀中的人,低声在她耳边温语,一遍又一遍的轻唤着“婉儿”。
胸膛莫名的燥热,怀中人微微一动,心底倏然撩起一把火。
他皱起眉头,努力压住心中欲望。
两人沉重的呼吸,女人越贴越近,他脑子逐渐麻木不清,一时没忍住将人压于身下。
桌上的杯盏银器掉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清醒些,看到了下面妖魅无双的容颜,身子一激灵瞬间弹开,脸色吓得惨白,惊恐地瘫在坐榻的另一边。
翎姬半露香肩,眼神魅惑撩人,食指勾起男人的下巴,缓缓入他怀中。
“我是你的婉儿啊,你的婉儿……”
声音如梦如幻,卓昱有些神志不清。
在倒下那一刻,他再次清醒睁眼,猛然将人推开。
一怒之下掀翻了桌子,药瘾不时地抽着他的神经,撩拨心弦。
“你真卑鄙。”
他阴沉着脸,颤抖的手拽着衣袍。
女子脸色一变拔出弯刀:“你别不知好歹!当真以为本公主舍不得杀你吗?”
药效起来的时候,卓昱忍得全身麻木,满头大汗。
心上就像千万只蚂蚁在上面爬,奇痒无比。
凌厉的眼神望向锋利的银刃,左手直接握住锋刃,顿时脑子清醒了不少。
鲜红的血一股淌出来,女子震惊的望着这个男人。
她想将弯刀收回,可卓昱一直握着不肯松手,甚至借着她的力量,握得更紧了,血流显而易见的加粗。
翎姬一脸震撼的松开手,冲着外面喊道:“军医!快叫军医!”
营帐外一队人匆匆跑过,翎姬问发生了何事。
士兵回道:“回禀公主,方才城门那方有刺客。”
“人抓住了吗?”
“没有,天色太黑让他跑了。”
翎姬眼神犀利,回瞥了一眼帐内的男子。
“这几天夜里巡视再加五个岗!眼睛都给本公主睁大点!”
翎姬费尽心思把弯刀从卓昱手中拿下来。
男子左手一片血红,不忍直视。
他木噔噔的坐着,渐渐恢复平静,眼神空洞。
……
夜深时刻,长空中传出几声鹰唳。
浅睡的男子一惊,坐起身来。
身侧的人一个翻身,慵懒迷糊问道:“怎么了?”
他顿了顿:“肚子有点疼,我去趟茅厕。”
没听到回应,好像又睡着了。
男子穿上衣走出营帐,外面随处可见的巡逻侍卫。
一位士兵迎上来:“驸马,这么晚了您还没歇呢?”
“晚上吃多了,我走两圈。对了,那刺客可有线索?”
“还没。”
“都仔细点啊,翎姬公主大婚在即,别出了什么岔子。去,那边口子怎么没人?上哪儿看看去。”
“是。”
等巡逻士兵走远,男子悄悄来到营外的树林。
幽暗的林子里静谧无声,他东张西望寻找着。
倏然一个黑影从树上跳下来,被吓一跳。
“干什么?一直叫还叫这么急!一会儿他们抓着你我可不管。”
江浔一身夜行衣,与夜色混为一体,在这林子里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我长话短说,要你救人。”
“卓昱吧?救不了。”
男子心中一噔,转身准备走。
“你可知他是谁?”
“我也知道,卓天曜儿子。不是我说,翎姬公主身手功夫并不算强,就这样他也能被俘?公主是铁了心要和他成婚,这两日多加了十几个岗,就怕他跑了。尤其是翎姬公主的营帐,守卫森严滴水不漏,你让我怎么救?你有能耐个人救去。”
“这个人你必须救!”
男子惊愕转过身质问道:“你这是命令我?”
江浔声音忽然缓和:“没没没,只是这人你真的必须救,他是婉儿丈夫。”
“婉儿?”
“王婉儿,王文瀚是石慧英唯一的亲生女儿。”
男子神情复杂,眉心微蹙:“明晚子时,大营东口等我。”
说完疾步离去,消失在一片黑暗中。
-
自从被翎姬下药之后,卓昱更是滴水不沾,就算强灌进去最后也都吐出来。
西威大营东边几座营帐都是翎姬公主的,卓昱被关在右中那个帐子里。
门外两个士兵看守,屋里还有侍女。
折腾到如今,卓昱心如死灰,但他想活下去,婉儿还在京城,他怎能死?
忽然听到门外传来清晰的对话声。
“拜见驸马。”
“嗯,翎姬公主在何处?”
“公主入宫去还没回来,驸马找我们公主有何事?”
“哦,没什么大事。姬瑶公主和阿靳猎了只鹿回来,想到你们公主最爱吃鹿肉,特让我送些炙肉给公主尝尝。”
阿靳!
卓昱欣喜坐起来,心里暗想。
可是江叔来救他了?
江叔本名江浔,但有时听父亲母亲谈话提起他时,都唤他“阿靳”。
不知外头那个人所说的阿靳是不是江叔,卓昱细细揣测。
到晚上时,侍女送晚饭过来。
翎姬公主吩咐过,就算他不吃,还是每顿按时给他送饭。
两荤两素,其中就有一盘炙鹿肉。
卓昱思索半晌,最终还是将筷子伸向那盘鹿肉,吃个精光,其他三盘分毫未动。
……
入夜男子趁着枕边人睡觉,来到西边厨房,火油干柴,在边缘引起小团火星,保证不熄灭。
而后迅速朝东口赶去。
江浔子时前就在东边等着,等了一个时辰都没见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