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婉儿脑子一懵,这下意识的动作她也不知是为何,明明已经做好了准备,临了还是心生怯意。目光极力闪躲,看到外头桌上的一叠纸张,坐起身来:“昱哥哥,宾客礼单我还没分类呢!你要是累了先睡吧……”
卓昱一脸不可思议,看着人手忙脚乱的穿鞋下床,赶紧又把她拉回来。
“这事你交给画楼就行,或者明日你再做也好啊,现在咱们该干正事了!”
王婉儿小脸滚烫,在这红帐下显得更红,低头喃喃:“什么正事?这难道不是正事吗?”
卓昱一声叹捧起她的脸:“是谁说我们会有很多孩子的?”
这是她在临安王家老宅说的,一时羞愧默不作声,但是看卓昱脸色显然有些生气了,扯了扯他的衣袖:“我很快就弄好了。”
他撒开手坐到一边,垂着头。王婉儿一下心慌,坐近娇声喊道:“昱哥哥……”
卓昱眼瞥了一下没好气,又垂下头。只听她又喊了一声相公,两只眼睛唰一下亮了。
王婉儿也不知她怎么喊出口的,哪怕是上辈子与袁钧十年夫妻,她都一向叫他小侯爷或是二爷,关系僵的时候甚至有事直说,都不会叫他。面对卓昱铮亮的眼睛,她也觉着不好意思了。
沉默片刻,卓昱忽然蹭起身,笑着朝床外走:“我……我我来帮你写,你来念。”
不管怎样总算哄着他拖了些时间,王婉儿在后面偷笑跟着出来,穿过厅堂到对面的书房。
下午的时候王婉儿已经把这分类做好了,放到了妆台上的盒子里。
卓昱坐着写,王婉儿在一旁一边走一边念,她故意念得很慢,卓昱还时不时的催她快点:“怎么你念的还比我写得慢?”
不知是何缘故,卓昱总觉得胸口渐渐有些燥热,心里想难道是这九月的天太闷?但今日相比前几晚要凉快些,怎么反而觉得更闷了?
礼单总算归类完,他放下笔抬眼看到婉儿的杨柳似的纤腰曼妙柔美,远山似的黛眉,蝉纱中衣隐隐约约透着如雪一般的肌肤,心跳得更快了,身体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低下头闭眼缓了缓。
王婉儿拿起礼单看,正转身突然被人圈在怀里。卓昱将脸埋进她的脖颈出,轻啄温热雪白的肌肤:“别看了,没错的。”
她感觉一阵酥麻轻痒,脑子一转拼力挣开怀抱:“那个……我今晚还没看账。”一溜烟儿回了屋。
卓昱原地愣了愣,抬着步子慢慢回内室,看了一眼倒腾箱子的王婉儿。走近围廊,不经意碰掉了妆台前的木盒子,看到一张叠好的纸,打开一看脑子瞬间凝固住。
这纸上写的跟他刚才写的礼单归类一模一样,这是婉儿的字迹啊!他目瞪口呆闷声一哼:王婉儿……
东西放下就冲出去,强行把婉儿抱回床上。
婉儿还不知发生了何事,刚看到卓昱拿着她写的礼单时什么也问不出来了。
“这什么东西?你自己写了,还拉着我再写一遍?”
她眨了眨眼,一脸无辜吞吞吐吐回道:“这个……我忘了我写过了。”她深知自己不占理,声音越来越小。
卓昱嘴角勾起笑意,说着伸手就将红帐帘子拉上,不管王婉儿再怎么抗拒今夜他一定要圆房。
洞房花烛夜里红烛幽幽跳动,那楠木镂雕拔步床发出的动静却有些异常大。
“等……等,等一下!”
“你还等什么?”
“我账本掉了,我去捡一下。”
“……”
“我去关一下箱子!马上就回来……我,我想如厕……”
一通折腾,卓昱未着寸缕,王婉儿被他压着依然死死拽住最后那件小衣,捂着腰间的衣边惊慌失措。卓昱离开她的脖颈,耐心温柔问道:“你到底还在怕什么?”
她语无伦次说话也不出来,心里很是没底,想着那两条锦鲤会不会看起来很丑啊?因为是对着镜子画的,可能看起来会有些扭曲,她越想心里越慌。
卓昱没想到这丫头力气还挺大,蹭起身试着拽开她的小衣:“再不松手我使劲儿了啊?”
王婉儿深吸一口气,渐渐松开颤抖的手,丝绸藕色小衣被她抓得有些褶皱。她咬着下唇,神色慌张,不敢直视他炙热的双眼。
小衣裳绣着连花边,针脚细腻精致小巧,是她亲手绣的。
卓昱目不转睛盯着她,抓上她的手,闻到一丝淡淡油味。目光下移看到衣角边染了些许色,慢慢揭开一看,虽然有些扭曲也被□□得模糊了点,看得出那是一双红鲤。
当初在恶狼谷找到婉儿时,她已经伤痕累累。腰上这处伤势他也是知晓的,有疤痕他一点也没不意外,只是她这么做究竟为了什么?那次她说要退婚,王妃隐隐约约说她身上的伤疤,难道她想退婚也是因为这个?
二人沉默了会儿,卓昱双目含情脉脉问道:“你还不信我吗?”
她赶紧摇了摇头:“不不不,这个……是送给你的。我找画楼学了好久,可是这个位置实在太难画了,是不是很丑?”
卓昱突然心头一疼,眼睛鼻子也一下酸涩,迟疑片刻微笑道:“不,我很喜欢。”在他心里,婉儿能调皮得让他哭笑不得,那份柔情也能让他心疼不已。
听到他说喜欢的那一刻,王婉儿终于松了一口气,紧张的心落下来。忽然看到指尖沾了一些彩墨,坐起来低下看到那一双模糊的鱼。
“怎么糊成这样了?”
正诧异时,卓昱一把将她抱入怀,低头间又看到她背上那一块疤痕,眉心蹙了蹙,眼神中透露着一丝痛苦。那是在秦州城外为他挡飞刀留下的,这个伤疤在她的后背上,或许是她自己看不到,就不像腰上那一块那么在意。要说伤疤,他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负伤留下疤那是常事。
随着一声吸鼻,卓昱又将双臂紧了紧,不断在她白嫩的肩上亲吻。
王婉儿紧张得绷着身子,他们之间只隔了婉儿一件单薄的小衣,耳边是他急促起伏的气息。可是手上还沾着油彩,腰上的也必须去洗掉,轻轻唤道:“昱哥哥。”
卓昱渐渐松开,婉儿跪立送上一枚香吻:“最后再等一下好吗?我把油彩洗了,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