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过热闹之后,江拙慕心情更加压抑了,在江家的这些日子,他每天尽量早出晚归,要不然回来就是缩在屋子内不出来。
刘妈看着他每天行色匆匆,不着家的样子问:“拙慕啊,都快过年了,怎么还那么忙?怎么着也要休息几天啊?我看你这些日子都瘦了。”
面对刘妈的关心,江拙慕时常不知道该怎么办,不想冷落她的关心:“没事的,这几天一直在赶作业。”
刘妈:“都快过年了,你也注意休息啊。”
江拙慕拿着电脑进门说:“嗯,我会的。”
刚准备上楼,一抬头就看见林木婉站在楼梯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最近你爸爸忙完了,不要再神龙不见首尾了。”说完这句话,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他,便离开了。
正在上楼的江拙慕脚步微顿,没有点头,也没有开口拒绝,拒绝又能怎么办呢。
回到房间里,江拙慕把上午拍摄的照片一一导出来,然后再一一画图,每次看到古代的建筑,江拙慕都很赞叹古代人的智慧。
画图画到一半,江拙慕忽然想起来今天回来有些晚,江家的晚饭又从来都是准时六点开饭,今天回来有些迟了已经没有饭了。
要是在别的地方,江拙慕还能随便点个外卖,可是这里是江家大院,别说外卖了,就是有人拜访都要专门递送请帖。
每次看着这隆重又严肃的场景,他时常都在想,自己是怎么进来的,完全不相配。
还好晚饭虽然定在六点,但是半夜饿了还是可以煮点夜宵的。
江拙慕把东西收拾好,准备自己做点吃点。夜已经深了,他为了不打搅别人脚步放的很轻,刚刚从楼上下来,还没等他走到厨房,就见刘妈已经拉开了厨房的门,站在莹莹的灯光下含笑地看着他:“饿了?”
江拙慕虽然不想承认,还是点点头。
刘妈显得很开心:“我就知道,我刚做好,正准备给你端过去呢。”
江拙慕被刘妈按在桌子上,去厨房给他端了一碗面条,汤汁浓厚,上面窝着荷包蛋,几根青菜漂浮在上面,一看就让人食欲大开。
刘妈给他拿了碗筷,又问他是否合乎心意,江拙慕朝着她点点头,刘妈玩笑道:“哎哟,拙慕这样笑起来真好看。”
江拙慕又腼腆地笑了笑,才开始享受今晚的美食。刘妈在江家做了很多年,手艺自然不用多说,一份简单的汤面让她做得有滋有味。
在这个冷冰冰的江家里,刘妈可能是他感受的唯一的温暖,浓白的汤汁一口灌下去,一下子便席卷了整个身体,江拙慕有些幸福地眯了眯眼睛。
正吃着,偌大的客厅又传来了脚步,江诺冰从楼上眯着眼睛下来,一脸困顿,江拙慕抬头看看她,有点诧异,没想到她今年也回来了。
江诺冰,今年三十一,常年居住在国外,是他同父异母的姐姐。
不过是江家人,江拙慕都不喜欢。
相比于江拙慕拘谨不满,江诺冰就自在多了:“刘妈还有吗?我也饿了。”
刘妈笑的秘密眼睛:“有,有。知道你晚上没吃的,备着呢。”
江拙慕一听,明明不是刘妈的原因,可是他心里就是不舒服。
原来不是给他特意准备的。
刚刚还觉得胃口大开,现在却觉得手里的面索然无味,江拙慕低敛着眼眸,把情绪压抑在眼中,再次抬头刚刚的脆弱已经完全消失,他把吃到一半的面端到厨房,然后把碗筷放在台面上,随后又声音温和道:“刘妈,我吃饱了。要不要洗碗。”
刘妈说:“不用不用,你也累了,早点睡觉吧。”
江拙慕乖巧应道:“刘妈你也早点睡觉。”
刘妈低低的应了一声好。
江拙慕离开的时候,江诺冰正低头喝汤,边吃饭边跟刘妈说着外国的传闻,两个人站在一起语笑晏晏,和谐极了,好像他无论出现在哪里都有些别扭。
如同他的出生一样,没人期待,充满了错误。
林木婉本是临津市人,家里不说很是富裕但也不算穷,在临津市拥有一个小厂,又刚巧赶上了八九十年发达了一波,在临津市算是一个人物。
林木婉从小不愁吃穿,顺风顺水,自然也养成了她骄纵孩子气的性子,当年不顾家里反对,硬是要进娱乐圈,结果第一次演了一个配角便小火一把,后面又连续演了几部戏,虽不至于红到大江南北,但也有一定知名度。
但在她二十二岁的时候,就这样毫无征兆的遇见了45岁的江唯庆,也是在这个时候,第一次尝试什么是波折,那个时候的江唯庆儒雅又知礼节,在一众大腹便便,毫无学识的商人中脱颖而出,二十二岁的林木婉不顾一切的跟他在一起,可惜他拒绝了。
有妻有子又怎么样,被拒绝了怎么样?林木婉毫不在乎,更是为此息影,就是为了更好的跟随江唯庆。
一晃二十年便过去了,林木婉人都四十多了,性子却没有任何的增长,只要是江唯庆多给了她几个颜色,儿子是什么根本都不在乎。
为了能给江唯庆有所羁绊,不顾所有人反对,硬是生下了江拙慕。
思绪停顿一下,他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是私生子的,或许在小学三年级的时候便有所察觉,不过自己不肯相信,直到稍长一些,到初中的时候才彻底认清自己的身份。
小学的时候,他经常一个人坐在客厅内看电视,妈妈有时候回来满脸忧愁,指着报纸上的人说:“是爸爸。”
小小的江拙慕知道爸爸的意思,却不明白为什么他不回来,而且这个人不是已经结婚了吗?为什么站在他身边的不是妈妈的。
他不理解,但也留下了知道这是不正常的。
平心而论,从他长这么大以来,江家的人并没有苛待过他,无论是保姆的冷眼,还是其他人的欺负都没有过。
小说中的关黑匣子,被子泼水,故意不让他坐车更是没有,每个人都按照本分照顾着他。
给他准备的房间干净整洁,哥哥江诺严,姐姐江诺冰从来没有欺骂过他一次。只不过每次都是冷眼相看,就像是这个人根本不存在一样。
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