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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梦中身(1 / 1)

他们二人结账时,金龄看着项玠伸手自虚府一探,用的是真币结账,愈发觉得项玠就是上了年纪和时代脱轨的老人家。

当然这句话金龄也只敢在心中暗诽调侃罢了。

“我送你回去。”

金龄见项玠准备召瑞云,当即摆摆手:“不用劳烦御上了,我自己可以的。”

“嗯。”项玠颔首,转身御风便轻身凌空纵起,转瞬不见了影。

金龄仰头望着项玠去时方向,暗自想来时乘云,怕也是项玠照顾的她。

当金龄也打算叫个速驾回家时,追阳真神拦住了她,“仙使留步。”

“金龄仙使年纪轻轻如此有为,不知何处得道?”

金龄一头雾水,不知追阳真神用意何在,于是实话实说:“有为不敢当,小仙因缘得道。”

追阳真神目光紧锁在她脸上,又追问:“是何因缘?”

“小仙原本只是一石白玉,承真神恩泽成仙得道,可惜那位真神归去已久,报不得造化之恩。”金龄这一串话流利得不似假话,虽说本身也不是假话,但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丝古怪,仿佛这段说辞并非她出自她口中一般。

追阳真神捻须眯眼,沉吟一声:“如此——”便没了下文。

后来追阳真神还是放金龄离开了,只是追阳真神当时递来的目光令她久久不能忘,像是借她的脸,在回忆另外一个人。

追阳真神也就罢了,她回到家中,躺在榻上,闭上眼睛,耳边似乎又能清晰响起项玠对她说:“不曾,但很亲切。”

她头一次对原身的来历产生了怀疑。

就在这时,金龄脑子里又响起了那阵琴音伴着那句话,反反复复,金龄抱住脑袋,痛苦的□□被她咬在唇齿之后,折磨得她背后的冷汗涔涔浸透了衣衫。

“好痛...好痛...”脑中的琴音和话语每一次响起都像要一针针把“接近项玠,杀了他”刻在她的认知里一般,在浑浑痛意里,忽然有一段隐秘的记忆被勾起。

金龄看见她被困缚某间昏暗的囚牢中,明珠倾照,她看见一个玄袍的男人懒散倚坐在软椅上。而她的手脚都被栓上了镣铐,锁链连着四壁,长链垂搭在石榻之间,看似给她留了余地,其实她仍旧无处可逃。

她看见男人起身,缓缓走向她,金龄看不清他的面容,只依稀辩得出他唇畔泛着温润的笑意,却在开口时泼开一室凉意,他说:“金龄,还逃吗?”

他掀起帷幔,坐在榻边,伸手勾来她一绺她铺散在榻的长发,任它在指间滑过,只在将滑落指间时,垂睫轻轻吻上,金龄能感觉到男人压抑的躁意在沉潜潮涌。

“不愧是她的神魂,就算破烂成这样,也不肯听话。”

他的手挪到她脸上,指腹抚过金龄细腻的肌肤,缓缓下滑,落到她的脖间,强硬的力气逐渐施加在他的手上,窒息感眨眼漫上。

男人随时可以了结她的性命,金龄艰难握上男人钳在她颈间的手腕,徒劳地掰扯着他的手。

金龄想努力睁开眼睛,看清男人的长相,却如何也看不得清。

“你看,这个时候还想反抗我。”男人的吐息近在耳畔。

忽的,男人松开了手,他退开了一些,桎梏着金龄的锁链倏尔缩入墙内,愈见缩短的锁链限制住她的双手,将她双臂半悬于空。

男人姿态悠悠然,似与她话聊家常般:“没办法,我本不想用这个法子,是你逼我的。”

男人伸手撩开她的衣襟,竖起一指抵在她的心口,腥光在他指间大涨,金龄的心口好似被炽铁烙印一样,灼烫着心脏的痛感迅速蔓延开。

金龄听见自己喉间溢出难耐的痛吟,十指锢紧着铁链。

等炙意缓时,冷汗已经浸透她的额发,她没有半分反抗的余力,又听得男人嗓中滚落的笑意:“好了。”

金龄张开口,不住喘息,却还要叫他,那个名字停在了嘴边,她却如何都想不起。

是谁——

这个人,是谁——

一身锵然琴音乍起,她陡然睁开眼,窗外已然天光大亮,金龄急忙起身,撩开衣襟,揽镜去照,胸口并没有想象中的烙印,只有一点朱痣落在胸口。

她尤有后怕,伸指抚过那点朱痣,她清晰记得,这不是梦,是原身的旧忆,是她的过去。

金龄捞起落在床边的灵唤一看时辰,还有一刻迟到,心里的阴郁陡然裂开,被将要迟到的焦虑替代。

她匆匆换过衣裳出门,只求一个奇迹,别让她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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