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阴阳洞天的三处出口。不过内外气象,却是截然不同。 在东极天地域之内,草木异常茁壮,色泽深艳。论形态亦较外间植被平白大了一号,看上去古意与生机兼具,俨然画中仙境。 但是“三生阴阳洞天”之中的景象,却大异其趣。其中苍肃高古之意,与东极天、北极天颇为神似;但是其中山水草木,万物品类虽丰,更有许多外间闻所未闻的琪花瑶草、异种珍兽,可惜却蕴藏一种特有的苍凉枯崎,予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年逾花甲的老者。 虽不乏阅历精彩,但更多的却是干枯凝练。 此地对于归无咎意义极为重大。但是他却一直不曾前来观看。 最主要的原因,是他自阴阳道主人处得知,依自然消长之势,每隔六十至八十载,南极天的入口,方能自如开启。当日归、秦比斗之时,恰好距离这一时限甚久,归无咎自然也就暂时将其放下了。 当然,若是事机实在紧急,阴阳道主人可起大法力,强行洞穿两界。但是归无咎并无太过紧迫的返回九宗的心思,所以也不会在这等小事上,劳烦阴阳道主出手。 另外一重原因,归无咎与秦梦霖虚丹相合之后,秦梦霖所经历之事,他一并知之。所以对于这大阴阳洞天如何走法,“阮文琴”是如何借由此穿渡荒海的,归无咎早已明了。所以自然也就没有了尝鲜猎奇之心。 在大阴阳洞天之中又行走了大半日,秦梦霖止步,言道:“到了。” 眼前景象,和归无咎在黄阳界中所见的“天生穹窿”有相似之处,但是却更加立体,圆满。 天穹之中所见,好似镶嵌着一个巨大的豁口。所呈现之地,不是一幅画面;而是层层叠叠,极为立体的十几个层次的景象。瓦砾砂石,清幽异象,殿宇孤塔,高楼寰宇,皆如梦幻泡影一般,依次呈现。 眼前景貌,何其熟悉。 正是荒海星月门山门所在。 从此时所呈现的奇特的颠倒视角来看,所谓“南极天”的出入口,分明就在星月门山门之侧、海底极深处。 好似一步跨入其中,便能重返故地。 但归无咎心知并非如此简单。两界之间,时不时有极轻微的紫气流动。 虽然这紫色气息极为淡薄,好似只是香头之上留下的细微烟火。但是其和荒海紫气分属同源,却是归无咎轻易可以辨明的。抑且其精纯玄妙,若有若无,已经臻至不可思议的境界,断然不能轻忽视之。 此地,便是荒海紫气的源流,或云“泉眼”。 对于那层叠交织的十余层景象,归无咎等三人,首先注意到的,自然是有活人存在的影像。 一座高塔的顶层,有两人相对而坐,互执杯盏。 其中一人,乃是元婴四重境修为,若是以本土文明的视角来看,功行可谓相当不弱。成就天玄上真或许难言把握,但是修炼至离合境界,成为一家隐宗大派的中坚人物,却是大致无差的。 与他对坐的那位,却是个锐气彰显的年轻修士。虽然修为较前者远逊,但是顾盼之间自有一股不弱于人的自信。 归无咎眉毛一挑。 这两人竟都是他的熟识。 前一位,正是星月门宗主舒永延。 时势推移。当初在荒海最是举足轻重的两大人物之一,如今已不在归无咎眼中了。在归无咎成就元婴的那一日,功行战力便远胜之。 至于后者,不但归无咎熟识,和此时正在身旁的秦梦霖也大有关联。正是秦梦霖前世的胞弟,秦梦霄。 秦梦霖凝视着秦梦霄的一举一动,但是面容平静,却未有什么表示。 尽管秦梦霄面容与幼年时迥异。但是冥冥中自有缘法,就算没有与归无咎的心念互通,但凭那一道直觉,秦梦霖依旧能够辨认出此人与自己的牵连。秦梦霄的根骨潜力,较之舒永延更胜一筹;但与大宗大族的第一流嫡传相比,终究还是逊色了。 归无咎一眼瞥去,淡然一笑道:“虽然道路是每个人自己走的。但是当年既然花费偌大心血,总也不好半途而废。若是有再扶他一扶的法门,放手去做便是。” “一切顺乎本心。” 归无咎所言,自然指的是秦梦霖当初费尽心血,为秦梦霄创设功法之事。 秦梦霖良久不语,终于道:“那便唯有阴阳道中的法门了。” 又转身对魏清绮言道:“魏妹。十二载后,将会有持续三年的紫气四散之象,门户大通。你可借此往返于九宗本土间。” 魏清绮眸中光华一闪。对于这一密道的意义和分量,她自然心中有数。 魏清绮低头略微一思,伸手一指,言道:“十二载一往返,小妹是否要把他寻来?” 她所指的自然是秦梦霄了。 虽然秦梦霖和归无咎的交谈之中,并未言及秦梦霄的身份。但魏清绮对于其中的因缘牵连,却已心中透亮。 秦梦霖微笑道:“那就谢过妹妹了。” 话音未落,一道星光电芒,极迅捷的遁及近处。直到靠近秦梦霖处,才减慢速度,慢悠悠的落下。 秦梦霖看清其形貌,心中一动,伸手将其接过。 细观其形貌,却宛若一枚嫩玉一般的贝壳。 略微感应一阵,才言道:“是师尊近日随手炼制的一物。眼下此地虽然急切不得穿渡,但是魏妹却可凭借此物冲破避障,加之以自家心血牵引。与宗门师长取得联系。” 归无咎点头道:“此事甚是紧要。” 诸如最深层的机密,自然不至于在书信之中提及。但是有一事却需完善。 如今这三生阴阳洞天暗通内外,可谓天作之合的便利。但是所谓行百里者半九十,偏偏是临门一脚之处,尚有疏漏。荒海如意门中,那座百年才堪一用的传送阵,乃是通连九宗的最后一道枢纽,未免过于粗陋了一些。其防御之严密,亦需增强。 魏清绮一扬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