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无咎、秦梦霖,一时都若有所思。 莫非除了归无咎之外,大魔尊对黄希音也有特别的兴趣? 此事的第一感,自然是妙观智大魔尊在黄希音身上有什么布局。 但想到第二层,若是大魔尊真有算计。要做到暗藏潜通、深流匿变,一切都无形无迹、任何人都难以窥探,以大魔尊的通天彻地之手段,好像也并不为难。似并不需要将其摆在明面上,教自己看见。 如此堂堂正正行事,倒像是摆明了馈赠一场机缘。 的确,若说大魔尊也需用上这等虚虚实实的诈术,似乎也将其看得小了。 但若想到更深,事情又并不是如此简单。到了大魔尊之境界,阴阳之间,随时转换;信手落子,皆若合符节,并不能以常理度之。譬如种下一枚种子,其是否生根发芽,开花结果,自可依据将来局面演化而定,而不拘于常势常形。 故而若是动用此宝,谁也不敢保证一定无有后患。 此宝妙用,黄希音如何能够不动心?仔细端详,面有陶醉之色,就这般看了好一阵。 大功告成,黄希音本来心中欢悦畅美。还道师父手中果有点石成金之妙手,将宝胎之疑难彻底解决。 但是惬意之余,看了一眼两位师父的神色,黄希音立刻知道不对。 略一思忖,黄希音皱眉道:“容弟子猜测一番。是否这促成石胎变化的黑珠,得自一位敌友难明的大神通者之手?” 出言之时,黄希音言语郑重而又笃定,仿佛一瞬间长大了许多。 归无咎与秦梦霖对视一眼。 黄希音想了一想,忽地展颜一笑,道:“其实此事也非难以两全。” “近道之前,成就金丹、结成元婴的那一瞬间,本就是修道人心意道缘水涨创高、乃至于登峰造极之时。道心明锐,要较常时更胜不止一筹。” “依弟子之见,劳烦师父再备下一件品质上乘的九品宝胎,以作备选。到了即将踏出那一步的瞬间,若是弟子感到此物当用,便用之;若心中稍有不谐,那便退而求其次,也不至于临时乱了方寸。” 归无咎略一思量,道:“如此也好。” 第二日,归无咎往半始宗后殿。 数十载以来,此处除却那位江离宗闻品上真之外,皆会另有一位上真坐镇。此人乃是诸隐宗修为精湛之辈,轮流值守。 如今在位的,正是孤邑上真。 归无咎向孤邑上真处一问,未知四位道尊和缥缈宗天尊东方晚晴驻跸何处,或当择机一见。 孤邑上真却回话道——四位道尊与那位贵客论道参玄,断断续续已有六回之多;每一回皆需三载上下。最近一回闭关论道,恰好在十五个月之前。所以若要相见,须等到将近二载以后。 归无咎闻讯后,告辞而回。但在拜别之际,归无咎问孤邑上真,近日是否有暇一聚。 孤邑上真闻言哑然。和归无咎走得近些,对他而言也是有利无弊。当即答道,原本数日后他便要返归本宗。但若是归无咎寻他有事,他在此地再镇守半载便是。 归无咎笑回道,数日之后,再来拜见。 拜见东方天尊之事暂时搁下后,归无咎此举甚是紧凑,是在准备第三件事。 这回武道之行,归无咎所得最实际的机缘,便是秦秦借宅全珠,结合武道龙符所化之秘宝“武域轮回天”,能够暂时提升至近道战力。 照说此法仅有十二个时辰,用完即无,俨然是大邑宅地,寸土寸金。归无咎亦存了锻炼一击必杀之法,最大化此术之效用的心思。 但是,磨刀不误砍柴工。 欲要真正取得最善之发挥,那就必须对此宝之威能,有一个精准的评估。 此事在返回紫微大世界之前,归无咎就已考虑清楚。回返之后,不可吝啬。当匀出一刻钟时间,寻一位功行精湛的天玄上真,斗法一场。若果有了“自知之明”,对于今后的实战发挥,必有莫大好处。 返归小界之后,归无咎安居于洞府之中,盘膝而坐,心念一引。 自出了真幻间之后,首次神意沉浸,去呼唤秦秦。 不多时,全珠之内,一个朦朦胧胧的声音回应道:“寻我何事?” 归无咎笑道:“数日之后,吾欲与本门一位上修切磋一番。论修为境界,仙门中号称‘天玄上真’,与武道中‘日曜武君’位分相同。你可振作精神,小心在意。” 秦秦连忙答道:“不行;最少近数日是决然不行的。且等候二三个月再说。” 归无咎眉头微皱,道:“门内切磋,出手自有分寸。你不必多有顾虑。” 归无咎之所以今日和秦秦提前招呼一声,正是因为有这一重考量。 秦秦生性不喜斗战,若非形势万不得已,难以让他出手。所以须先把道理讲通,振作精神,圆满发挥自身实力。如此,自己舍了宝贵的一刻钟换来的一战,双方尽兴尽力,才有足够的参考价值。 秦秦稚声道:“你误会了。我并非惧战。只是近日来精神不佳,所以要休养一阵。” 归无咎闻言诧然。 仔细回味,果然听出秦秦话语之中,似乎恹恹不振。 未有迟疑,归无咎立刻问道:“发生甚么事了?” 秦秦的声音,依旧是无精打采:“你自己看吧。” 归无咎心中一奇。 心意一引,已将全珠取出,跃然指尖。 全珠此宝,已臻至境。藏之为真空,发之为妙有。当初归无咎金丹境界时,此宝便能与虚相金丹合二为一;如今借取其妙,成为秦秦宅室,亦无有不利。 归无咎定睛看去。此宝之中,多出茫茫一点。虽然看上去只是小到不可思议的一“点”,但是其中却开辟了一处甚为宽阔的空间,作为法宝真灵安身之地。 但略有三分古怪的是,这一点虚空宅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