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了这一点,星盟和心禅庭双方诸修,倒是莫名松了一口气,放下了三分戒备。 此物很明显有一种超然独立之气质,不以旁人的意志为转移;落相归位,一任自然。除非有一方实力强大到足以立下超级大法阵,将其四维六合完全封闭起来,不许旁人进入,否则便难独享其利。 争夺之念,究属徒劳。 退一步说,此物除了天涯迟尺之神功外,其余有何用途,目前还有待发掘。 阴甘牧蓦然回首,对着心禅庭下诸修言道:“诸位亦可试之。” 自津双焰以下等一十四人,立刻都运营造作,将心中曾经存在的“观想之体”丝毫无差的复刻出来;此等物象,亦是毫不意外的“收纳”进入碧色虚影之内,极自然的挪移至了合适的位置。 四十人行此功果,那碧色虚影除了愈发真实、色泽愈深、仿佛从莫名异界更加接近现实之外,倒是没有其余异变。 三泊上真环顾双方天玄上真一眼,忽然面色一正,道:“不如入境观之,仔细感悟。” 青笠上真、阴甘牧等人目光一接,同声颔首道:“也好。” 于是此间四十上真,一齐遁入其间。 正如阴甘牧初来之时,三泊、巨奇二位上真,便身处于自己心意写实的那道“秘境”之中,一副感悟幽玄、自得其乐的模样。此时此刻,诸位上真的第一选择,自然也是一一归位,进入自己所营造的那方景象之内。 约莫盏茶功夫之后,自觉感受圆满充沛,便渐渐有了“交换”的举动,尝试进入其余同道所营设的“地界”,看看感应有什么不同。 当然,如此做者,仅限于星盟二十四上真、心禅庭十六上真两个团体之间;如青笠上真等人进入心禅庭诸修营设的十六地域之一、又或者阴甘牧、津双焰等人进入星盟二十四处地界,却是尚未发生过。 流连体会,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已有人自感探查殆尽,陆续出来;到了一个时辰之后,四十上真,尽数出界,归于原位。 阴甘牧之目光,投向本门一位紫髯上真。 那紫髯上真微微摇头。 他身畔的二三位上真,神色澹然无着,也明显并未有什么发现。 于是他目光一动,又投向了北泽仑、津双焰、时丙西三人。 津双焰、时丙西同样眉头微蹙。 思索良久,津双焰道:“自外观之,似有奥妙;亲身临之,未见妙用。可见此物不成长至完全真实,如同位临真界,难感其真实根脚。” 阴甘牧目光一转,对着北泽仑道:“北泽兄有何高见?” 北泽仑微一沉吟,道:“自那界域之内,屏蔽神识感知的妙用,果然甚是分明。但是那只是虚影本身的特性,似乎和其中物象无关;最初其中方有二域之时,便是如此气象。” 阴甘牧飘然一点头,又遥遥望向对面星盟诸修;却见那厢人物中,自功行根基最为深厚的青笠上真以下,大都是形容寡澹,面露疑惑,显然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发现。 北泽仑蓦的神色一动,疑道:“甘牧兄……莫非你……” 如此在意其余人的态度,并依次询问,可不是阴甘牧的行事作风。 经北泽仑以提点,津双焰、时丙西也是回过味来,勐地精神一振! 阴甘牧默然道:“大道渐宽。” 北泽仑等不解其意。 却听对面忽然有人接话道:“大道从容。” 阴甘牧勐地抬头,神色稍稍有些惊讶——对面接话之人,却是星盟三泊上真。 津双焰一愕,道:“甘牧兄,这是什么哑谜?” 自津双焰以下,心禅庭诸修,都是静候阴甘牧指点迷津;而对面青笠上真等人,也是一齐将目光投向三泊上真。 阴甘牧眉头一皱,一抬头,悠然道:“某想先听一听三泊道友的高见。” 三泊上真也不推辞,环顾场中诸位上真一眼,正色道:“我等成就天玄之境后,其实都有一相同之感悟——那就是虽然上路未绝,但是这返照内景、二影竞合的修持之法,极险,极偏,极难,极峻,似非此洋洋大界应有之坦荡天途。” 诸位上真一齐点头,都是深表认同。 三泊上真续道:“但是身处此幽影之内,吾心之间,却隐然有一种微妙感受——这并非直观的神通物象刺激,所以诸位未能察觉——大道坦坦意漫漫,振翅翱翔天地宽。这并非是对于原有的修持之法提升精炼了;其实原来之法门本来不变;只是身在此间,犹如游鱼入水,自然与道相恰。” 北泽仑等人闻言,均觉其微妙之极,有异常合理。因为上进之路,源自“二影竞合”,犹如融合了另一道灵魂;而此刻这碧影,却是由心意感应的附属物象而来,正依稀雷同于一种某种“因果”与“环境”,彼此之间,犹如鱼水相契! 阴甘牧沉声道:“道友所言,甚是精当。” 眸中精芒映照,却是不离三泊上真远近。 在功行甚是精深的北泽仑、津双焰等人都未能感悟到其中幽玄,阴甘牧便大致笃定,明此幽玄者,大致唯有自己一人而已。却没有想到,还有三泊上真——须知其功行在此间四十人中难入前五;之所以有此功果,不难推理得出,正是因为此人是那“点破迷津”的首创之人的缘故。 许久之前,阴甘牧就闻说在北方心禅庭势力难及之地,有“星盟”崛起,并且扩张速度甚快。但是他却并不放在心上——因为他坚信,作为这方界域第一个突破元婴境之上的人物,自己的根基、气运,非是后来者可比。但是面前这位三泊上真,此刻分明具备了与自己并驾齐驱的机缘运势。 青笠上真思虑了十余息,忽然面上红光泛起,大声言道:“道术幽玄之谕,暂且不论。简而言之,此物可以譬喻为一方秘境,若是功行在天玄境中到了甚深境界后入内修持,对于再下一步的破境,大有好处,是也不是?” 三泊上真点头道:“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