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无咎轻轻点头道：“一人是与负当师弟一脉相承；另一人却是另一家促成转折的关键人物。” 负当微微一愣，道：“末幽师兄竟然如此之快就辨认出来了。” 因为负当是纯正的九宗一系，与二人因果更深，所以他“感知”之后，另有一种微妙的感知能力，能够更快的看清本来。 其实以归无咎和九宗的因果，又并非同为紫薇之外的照影现世，本不能如此之快的察觉幽微；但是他对“紫薇心实”掌握既久，冥心默运，模模糊糊的构成了感悟，这却是在道术之外。 这两人，都是九宗一系。一人是越衡宗的第一位祖师；另一人却是别宗促成完道的关键人物。 归无咎想了一想，问道：“非为立宗初祖，功行在紫薇心实显化社正，这两人是开先河者？” 末幽目光一动，笑道：“你不说这一茬我都忘却了。的确是没有人比他们提前做到。” 归无咎辞别了负当，身形翩然一遁。 如同身化幽影，在紫薇心实世界中游荡，速度之快，为此间既往任何社正层次的人物所不及。 天上地下，俱是迷茫一片，好似身处流沙虚影之中。 不多时之后，归无咎身形转定。 四野茫茫，隐约可见禁阵护持，极为精密；而面前之所见，却是一颗极为茁壮的参天宝树。 十元玄树！ 归无咎掌心一合，一身真力渐渐发散，呈现勾连之象，和面前十元玄树勾连合一。然后气机交融之下，几乎构成了一个整体，再难辨别谁是归无咎，谁是十元玄树。 又过数息，十元玄树变成一道虚影。 但归无咎却变成了一道更大的虚影，笼罩于十元玄树之上！ 在完成这个步骤的同时，归无咎身后六实三虚道道虚影呈现，神意笼罩，收纳整个末拿本洲；确认了这里的一切都是浑成精粹，如如不动。 其实这验证只是流于形式。因为时至今日，归无咎对于末拿本洲的掌控，依旧是见识无比。 尤其值得称道的是，完成一统之后，归无咎对于末拿本洲的感知，得了一个“实”字。 何谓“实”？ 譬如在紫薇大世界中，万青冥一旦施展了什么极隐晦的手段，倘若其高明如“玄命未终”一流，哪怕是归无咎、秦梦霖，也需要竭尽所能，方能察觉一线异常。 但是在末拿本洲之中，如果有威胁到混一之象的存在，其几乎不可能掩藏。诸如当年五盛祖现世的手段，哪怕再高明十倍，在归无咎眼中也是如烛炬之明。 须臾功夫之后，归无咎的本身照影蓦然扩大了两三倍之多，十元玄树之雄伟，高度却只达到了归无咎身影的三分之一。 乍一看去，就像是十元玄树是归无咎的“内在”宝物，出现在他的胸腹位置！ 然后，一件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须知此时并非十元玄树的结果之时；树木之上，本来空空如也。但一瞬之间，十元玄树的枝叶树干忽然明光大放，极小的种子，以极快的速度变大、再变大；最终结成明光盈盈的果形。 并且和既往所有的玄道果都不同，这一批同时成型的玄道果，竟然呈现外紫内金的奇妙颜色。 四十九果，同时落下。 尤其神妙的是，这玄道果并不是落在地上；好像“玄道果成为归无咎体内真宝”这件事，不是幻影，而是真真切切的事实。所有的玄道果，都是聚集在归无咎的丹田处。 其势之盛，其气之雄，几是匪夷所思。 归无咎目光一凝。 这是他得到的“切实”的好处，迄今为止唯恐泄露天机，还没有在紫薇大世界中与任何人提起过。 在与万青冥的较量之中，归无咎之所以选择了较为开放的路数，将棋局做大。从宏观上来说，可以解释为“这样的变化对归无咎而言也意味着充沛的可能性”。但这样的解释毕竟偏于务虚。 实际上，他预感到了会有实实在在的好处。 在紫薇大世界和末拿本洲达成“内外时序一统”，其实是一个影响力极为深远的效果。不但本身极大的改变了末拿本洲之内的面貌，连同后续的棋路也随之发生了极大变化。 其中最直接的影响，就是紫薇大世界的演化加速、“化万为千”之后，末拿本洲之中的十元玄树，好像也获得了十年合为一年的推动，生命力也得到了极大的促进。 但是十元玄树的结果定数、定时，却一切如故，既没有多长出几枚来，也并非结果周期缩短为十分之一。 那这增益体现在何处呢？ 归无咎在末拿本洲中仔细感悟，才将预感到的、必然落在十元玄树上的“实在好处”锁定，就是以一界之主亲自点化的话，此树会额外结果一期，并且所得之果形，和既往之玄道果不同。 连归无咎这末拿本洲之主都需要仔细探询，才能发现这新变化；界外的大能哪怕手段再高，也是不可能计算到这一层的。 如果说从前之玄道果，投之于一人之身，有五成的概率令一位原本是相去圆满一步的人物，达到圆满境界；那么此物之效用，就是十成！ 可以将四十九个相去圆满一步的人物，提升至圆满境。 如此看来，云秋蝉“破坏圆满之数”的行事方略，可以用这样的法门兜底。哪怕真杀死了三五个新生的圆满境，也于大局无碍。 但是…… 这法门，却并不是这么用的！ 无量精微力量，忽然自周围的虚空之中摄取，呈现五种颜色，缓缓吸纳进归无咎“虚影”的丹田之中。 金行本源。 木行本源。 水行本源。 火行本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