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你快来跟郡主解释清楚啊!”
满月摇头,进门只站在她们郡主身后。薄野欢欢见这软骨头还要过来拉扯,抬手示意阿饼进来。
另一旁的温润青年已经先一步拦住张安。
薄野欢欢这才注意到他,竟然是宋成宥!
宋成宥回头低声对张安道:“郡主亲自来了,你要么赶紧为先前不当言行好好跟满月姑娘和郡主赔礼道歉,求郡主宽恕一时失言,要么就退了杜侍郎的亲,从此一心一意待满月姑娘。”
张安哪里料到一桩小事竟然能劳动郡主大驾,这时候为了讨好郡主和王爷,只能退那门亲娶满月了,否则郡主一个耳边风,王爷要弄死他还不跟踩蚂蚁一样?可杜侍郎那边……
薄野欢欢不理会这犹犹豫豫的张安,转头看着满月问道:“你看清了吗?他今日有此二心,往后还会,天下男人千千万,咱们不差这一个,你意下如何?”
满月紧紧握着她的手:“今日就是他娶,奴婢也不嫁了。”
薄野欢欢这才放心,倘若满月死活要这一个,才是难办。
张安终于打定主意,殷切开口道:“郡主——”
薄野欢欢冷冷一哼:“多的也不必再鬼扯,你眼界高,自有高人配,我身边的人也不是什么眼皮子浅的,往后千万不要让我见着再来纠缠攀扯,否则没你好果子吃。”
张安脸一白,急忙去向满月赔礼道歉,期望满月能说好话。可满月早已失望透顶,今日有郡主帮她出头,她心中已是暖流如柱,什么表兄,她要一辈子待在郡主身边!
离去前,薄野欢欢看了眼宋成宥,心中感激他上次帮探查玉娘之事,然怕给他带来灾祸,只远远地拂身一礼,幕篱也未摘。
宋成宥明白她,颔首一笑。
待一行人浩荡离去,张安满额大汗,跌坐地上,拽着宋成宥的袍角求道:“完了完了,宋兄,你之前不是与郡主私交甚好吗?你快去找她,帮我求求情说说好话!”
宋成宥望向她离去的方向,摇头说:“这个忙我帮不了你。”
因为会害了她。
*
出气是出气了,可薄野欢欢心里也愁,好好的婚事,偏偏出了这么个渣子。
回府时,司让坐在院子里,颇有闲情逸致地逗鸟,“谁把你气成这样?”
薄野欢欢看了眼那只鸟,是个毛发鲜亮的鹦鹉,她大概说了满月的事。
司让还是一贯的漠然:“一个小婢女,也值得你这样?干脆打发了去。”
打发走?薄野欢欢思忖片刻,疑是试探,便故作生气道:“说的对,哭哭啼啼,她丢的都是我的面子!”
然后话锋一转,“可我舍不得,满月都陪我多少年了。”
司让揪下一根翠羽,鹦鹉疼得扑棱翅膀要飞走,却飞不出他的手掌心,他慢悠悠道:“我舍得不就成了。”
早在薄野欢欢拒婚,而那个小婢女死活不肯帮忙劝说时,司让眼中就容不下这个人了,且在云梦别苑,竟还敢递上剪子剪断他与欢欢牵连的绸缎,真真碍眼至极。
留来何用?
傍晚,司让亲自发的话,让满月去扬州照顾陆家二老。
可怜满月还沉浸在下午郡主为她出头的感动里,猝不及防被王爷赶走,人都吓傻了,哭着抱住郡主的腿,死活不肯走。
薄野欢欢原本也想赶紧送满月远离京都王府,既然婚事不成,如今只得顺水推舟。扬州也是好的,外祖父外祖母都是和善的老人,起码来日不会再受她连累。
可她面上不能这么轻易地应下来,还要扮出畏惧不舍但又无可奈何的样子,最后忍痛给满月一个早就准备好的包袱。
满月是硬生生被阿饼抗出去的,快哭死了,等打开包袱一看,更是泣不成声。
薄野欢欢心里也不好受,既松口气,又隐隐有一股说不出的孤独感蔓延全身。
下一个要想法子送谁走?
玉娘。
可这都不过是顺司让的意罢了,最可笑的是,如今她竟会因为他不开杀戒而感到万分庆幸,庆幸地接受那些原本就过分无理的事。
这日子过得越发窒闷。
晚上那只鹦鹉还总绕着她转,还会开口清脆地说我错了。
薄野欢欢这才想起来,这鸟怕是先前随口给李夫人身边的徐妈妈的惩罚。没想到,徐妈妈竟然真的教会鸟儿说话!
她不舒服,也不想让司让舒服,于是提着小鹦鹉去给他添添堵。
然而却听小厮说,王爷没在书房忙公务,去藏宝阁了。
那地方专门存放薄野欢欢从小到大的稀罕物件,多半是玩具。
平常极少有人来,收拾得干净。
薄野欢欢急急忙忙赶过去时,司让正拿着个蝴蝶大风筝打量。
他身后有一排书架,架子最顶上有个暗阁,里面是一个不起眼的黑色小锦盒。
而锦盒里,正是那颗假死药。
薄野欢欢紧张得心脏快跳出来,她不明白为什么好端端的司让会来这里!难道他发现什么了吗?
不不,冷静一点。
她站在门口极力平复呼吸,让自己看起来神色自若。
司让语气淡淡问:“这风筝好看吗?”
薄野欢欢哪里还看得进风筝,走过去拉住他的手,嫌弃道:“不好看,一堆灰尘。”
司让笑了笑,拿开她的手,幽静的眸光向上扫视。
薄野欢欢顿时僵在原地,千万种思绪和借口闪过。
小鹦鹉不合时宜地道:“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