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看着自己两手空空,倒是平静:“你什么时候送包给我啊?”
程愿也煞有其事:“我送,我送你,等下吃完我们就去选。”
出了餐厅,宁澈认真地说:“逛逛街吧。”
他这人不喜欢逛街,空下来就想躺着,就想休息。
程愿也拿不准他主意:“干嘛?真去买包啊。”
宁澈拽着她进了旁边的店:“买什么包啊,买衣服。你看看自己冻成什么样了都,给你穿外套又不让,非说不冷。”
程愿不好意思:“那我不是想穿得漂漂亮亮地见你嘛。”
宁澈苦口婆心:“你在我这儿,就是最漂亮的,不管你是胖了老了。以后别再冻着自己,就为了让我看你漂亮。”
程愿其实是个理智又聪明的人。但在面对宁澈的时候,她总是把他放在第一,自己第二。她认认真真地喜欢他,就想把最好的给他。
那时候多美好,日子平淡又甜蜜。
他们路过一家杂货店,里面每一样东西都是斑点元素。
程愿兴致冲冲都拉着他进去逛:“好多点点啊。”
宁澈低头望着小姑娘,宠溺地笑:“好多你啊。”
程愿抬头看他,两人相视而笑。
宁澈好奇,问她:“为什么叫典典啊?”
程愿就哈哈笑:“我也不知道,从小爸妈就这么叫了。哪儿有这么多为什么啊,你别老去刨根问底想弄出个所以然来,多累呀。”
宁澈也笑,答应她:“好,那我以后活轻松点。”
可哪有那么容易轻松快乐的,他每天要在单位里完成大量与自己本心背道而驰的工作。他明知自己笔下的东西大多世俗又平庸,但只有这样才能让上级满意,才能赚钱养活自己,再勉强维持自己的爱情。
他最后的骄傲是他的诗歌。
他在微博上记录自己的每首诗,不掺杂功利目的,只是把它们写出来,以求涤荡自己内心的污浊,自欺欺人地让自己好过一点。
宁澈也有认真地想过,以后和典典结婚成家了,一定要让她开心的,让她每天都能哈哈大笑,毕竟他答应过她的。
他坚定地相信他们会有一个好的结果。
程愿那时候也就是一个幼稚天真的小姑娘。她没有受到世俗与现实所带来的过多痛苦,只想努力地让宁澈和自己每天都能尽量开心一些。所以她总能在宁澈迷茫痛苦的时候,用最质朴的言语、最简单的思维去开解他:“你对待人生跟我妈逛街是一个心态,你总要再看看。”然后在宁澈还愣着的时候,给他一个用力的拥抱,以证明自己的存在。
他们有许多关于爱的道理。
他们之间无需更多的言语,一个眼神、一个笑容、一个拥抱就能消解彼此的无助,把爱人从无边的黑暗里短暂拉出。
宁澈也老爱逗程愿,然后看她害羞又气急败坏的样子,觉得自己又更爱她一点。
他们去某个酒吧的时候,坐在沙发上。程愿看到什么有趣的事就会在他耳边叽叽喳喳,宁澈就装听不见,也不看她。程愿性子急,贴近他,更大声地向他复述。
宁澈就会在这个时候转头亲她一下。
程愿拍他:“干嘛呀,都是人呢。”
宁澈看着她不好意思的样子,就笑着搂住她。
程愿也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爱,也感受得到他对她的爱。
她拿着自己小时候穿着白纱裙的艺术照问宁澈:“这是不是你小时候梦中小天使的样子?”
宁澈看着怀里咯咯笑的小姑娘,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程愿笑得更开心了。
有天程愿不知道从哪儿得了一段话,认认真真地跟宁澈说:“从来没有人见过上帝,我们若彼此相爱,上帝就住在我们里面,他的爱在我们里面得以完满了。”
宁澈只看着她,被这姑娘的纯粹干净噎住,他不知道怎么去回应。
他害怕辜负小姑娘对这份感情的全然信任,他害怕自己不够好、不够
优秀优秀,他害怕配不上典典,所以他只能笨手笨脚地抱住她,依偎在她怀中。仿佛这样就能让他们彼此永不分离。
曾有朋友揶揄他们俩:“你们好像永远在热恋。”
程愿哈哈笑,用手揉着宁澈的头发。宁澈也不在意,任她闹。两人脸上满是甜蜜。
两人在一起的时候,程愿恨不得什么都记录下来。
两人天天拿着相机拍彼此,吃个饭要拍,散个步也要拍,再发到微博上,没什么花里胡哨的文案,大多都是“生活片段”一笔带过,毕竟重头戏在照片里。
慢慢地,宁澈那些读者发现他记录生活的视角越来越细腻,比他之前看破红尘的风格多了些许烟火气,觉出不对,开始猜测“这是不是谈恋爱了”,但从来没得到回应。
在两人相恋一年后,宁澈大大方方晒出两人合照。
简简单单的两张照片。
一张是两人正经坐着,看着镜头。
另一张是程愿笑了,害羞地钻进宁澈怀里,宁澈也笑了,拥她入怀。
就是这么两张照片,让人隔着屏幕都感受到他们彼此之间的爱。
所有人都在祝福他们。
宁澈发出去之后,程愿看着大家一条条祝福傻笑。
她特骄傲地说:“大家都说我漂亮,你赚大了。”
他看着小姑娘明媚灿烂的笑靥:“诶,不是你贪图我的美貌呢吗?”
程愿不说话,只认真地望着他,笑眼里满是崇拜。
宁澈低头笑:“是,我赚大了。”
在他们相恋两年后,宁澈给程愿录了个视频。
他拿着相机拍程愿:“看我。”
程愿软软糯糯地答:“看你。”
宁澈看着小姑娘乖巧的样子,温温柔柔地:“看镜头,大家都想认识你。”
程愿还是看他,心不在焉地:“大家好,我是典典,他女朋友。”
然后看向镜头,开开心心地笑了,一如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热烈。
彼时宁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