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吧。”我镇定的在他的猜想上打下了官方认定的纹章。
五条悟颠着黑盒子，别有用心的拖长他充斥怀疑的单音节。
察觉到他的心思，我毫不退缩的和他相互瞪眼。更是抬头，将视线硬生生越过身高差距变成俯视，以传递我藐视的心情。
空中仿佛都被我们纠缠的眼光点燃，劈里啪啦的，闪着激烈的电光。夏油杰只能在这时戴上他一如既往的和事佬帽子。
那帽子高高的，浑身上下反射着高远厚重的佛光。还用金色的大字，右边写着不气不气，左边写着气坏何必，一个‘和气生财’贴在正中央。一看就知道其中的金贵，怕是内里一圈都沾满了胶水，一旦带上就摘不下来了。
“好了好了。”和事佬窜到我和五条悟的中间，他硬生生挤了进来，我在他的力道下扶着夏油杰刻意抬起的胳膊往后退了几步。
但是这可不行。我挑挑眉，反手掐住被我拦在身前的手臂，一转攻势。凭什么是我退，退了不就显得我很心虚？
手猛地用力往前推，我没用多久就发现那只手很容易便推动。
疑惑的抬头时才发现另一边的五条悟同学同样选择了抵抗，黑发DK瞧了一眼停止发力的我，便将自己的力道完全用于应付他的同学去。两位高中生抵在一起的手甚至因为用力过度，露出的皮肤上浮现紧绷的血管。
五条悟本来还算面无表情，但是看见走近挑衅他的我时猛地睁大眼睛。
像是惊讶为什么夏油杰没有针对我一般。又像是指责，用眼神好不遮拦的询问我给他的挚友灌了什么迷魂汤。
我占着便宜，也不忘把他这次任务时时想给我下绊子的仇报了。我一路上察觉到很多次探究的目光，他不会真的以为带了个墨镜躲得过没智商的咒灵，还能瞒过我吧？
于是我学夏油杰的模样，笑眯眯的捏了捏他的脸颊。看着他猛地睁大眼睛。
难以言喻美丽的色彩从白发DK歪斜的墨镜后露出。他的脸色从白变到紫，再从紫变成红。就像是换面谱，但是比面谱难看又崩坏，高中生猛地对向夏油杰，他咬牙切齿，痛斥了这一路过来挚友对他的背叛行为“你怎么胳膊肘外拐！你看她刚刚做了什么？”
“她刚刚做了什么？”夏油杰学着他的语气把话重新复述了一遍，声音从咬紧的牙齿间挤了出来。但是不妨碍五条悟听见后气的大声乱叫。
我向后靠上桌子，一处并不尖锐的触感戳上了我的后腰。我眨眨眼睛，头也不回的伸手往后摸索，捏到了夏油杰原本放在身侧的纸张。
上面还有拍不去的灰尘颗粒，柔软的掌心抚摸在上面的时，我能通过褶皱感受到当时这里的人撤退时的混乱。
我发现上面几张有展开痕迹的，是我翻出来的那几张。向下继续浏览时，快速翻阅的手指突然顿住。我回忆刚才看到的数字，突然又重新一页一页的翻看，对照。
当他们二人斗完，我才从角落从A4废料中抬头，对他们感叹了一句。
“年轻人真好啊。”
听见的咒术师们无一不变脸色。
从五条悟摘下墨镜的面容一直扫视到冷静下来的夏油杰，兴致不错的我抖了抖黑发高中生放在桌子上的那叠纸，示意他们靠近：“我刚刚发现了一件事，你们看这个。”
二人闻言凑了过来，我们三个围成了一个圈。在圈内，两位咒术师接过了我递过去的纸张。
“你们看。夏油杰的那一份，是我从一个电脑后面抽出来的。而五条悟的那一份，是夏油杰找到的。这本来应该没什么关系，然而这两份放在不同地方的记录，左上角的日期竟然连的起来，没有意外的话，应该是同一个时间段的工作分配记录。”我对着他们说道。
五条悟似乎还对我有着不满：“难不成诅咒师也会有人翘班，在电脑后面藏了他做手脚的登记表吧。”
“……。”夏油杰一言不发的翻阅着被藏起来的那几张纸。他皱皱眉，又从我手中拿过了几页应该算是没问题的。“二月十二的，这个有点问题。”
他小声呢喃，我在一旁听不清楚，便凑近了些想听清他在说什么，没想到和同样凑近的五条悟撞到了头。他狠狠的琢了我一眼。
“你发现了什么？”五条悟询问黑发的友人。
“你们不觉得……”夏油杰蹙眉，他指向2.12那一张，也就是雷电将军搜寻的成果之一，指尖敲了敲‘材料饲养’那一栏的CT087。“你们看这里，”
待夏油杰察觉两人注视到这一处，又若有所思的转身将其余正常的摊在桌面上。我和五条悟面面相觑，又追随他的步伐腾挪过去。
跟随夏油杰，我们从最开始的那一份，一直看到二月十二那一份。“排班都是按照数字的顺序。但是二月十二的这个，CT087，它并没有按照规律。恐怕……”
他的话语落在空中，神色露出迟疑，还是决定用指腹蹭了蹭数字七前面的八号。一截小小的黑灰随着他指腹的摩擦扩散。他抬起指节，发现八号中间的横杠在同等作用下比周围的框架更快的淡去。
夏油杰不由得皱皱眉：“果然如此…”
“嗯？”我仔细看了眼，发现自己甚至没注意到那是个8，只关注了左上角的日期。“真细节。”
五条悟皱皱鼻子，他说，“那就是说明真的有人篡改了文件，这是有人作假吗？那这不是明显指出SC1021这个人有很大的毛病吗？”
确实如同五条悟所言，在这个被修改过的文件中，甚至有一个序号后面括号出了SC1021的编号。全部被挑出的文件，都是SC1021负责的符咒续画。
“那他应该是被发现了，这个问题大抵是被内部解决了。”五条悟双手抱胸，隔着一个桌面询问我。“那台电脑在哪，我想看看还能不能用。”
闻言我点点头，领着他们来到了我发现纸张的那个地方。看着五条悟翻箱倒柜的将整个桌面搜了一遍，最后一无所获。他顿了顿，甚至不抱什么希望的按下了电脑主机的开关。
当然是什么都没发生，这个地方已经废弃了一个月左右了。话是如此，我也没有说什么泄气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