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信朗成功搭上了京急线首班电车,他双手正紧抱着一个布包,刚上车就四处张望了一下,确定车厢里没有任何可疑的威胁后才长吁了一口气找了个位置坐下。
已经是早晨5点了,昨天晚上和米莉森大人分开后不久他就被躯俱留那个被安排在酒店顶楼之外的小队给追上了。
事实上那惨烈的屠杀现场暴露得比禅院信朗想象中还要快,几乎是在他和猩红前脚搭电梯去了酒吧,后脚就不幸有队员上了顶楼。
直面了那诡异走廊的队员也算机灵,当即就通知了本家禅院扇身死的紧急消息,然后又叫人调了电梯的监控——发现禅院信朗十分钟前跟在那个买来的活祭品身后去了17层酒吧。
躯俱留队的队员们也不是白痴,当然没有要闯进去和那杀死扇大人的罪魁祸首正面硬刚的意思。
尤其是当他们发现那祭品和禅院信朗居然是去和那个数年前一人挑翻禅院家的零咒力碰面时,就更加不敢轻举妄动了。
传回本家那边的消息也逐渐变得阴谋论了起来,中心思想就一个,禅院甚尔和这次事件脱不了干系,甚至没准儿就是事件的策划人。
他们眼见那几人落下帐密谋了大约50分钟不到。
随后禅院信朗就独自一人带着一根棍棒离开了酒店。
小队成员们商议了一下,只留两人继续留守监视禅院甚尔和那个祭品,剩下五人都去追捕禅院信朗,务必要将其活捉并套出情报。
就现在信朗的情况来看他们显然失败了。
“这宝贝可真好使啊……”禅院信朗感叹道,将怀里的布包微微掀开一条缝,里面装着的正是猩红交给他的那根“初始装备”——附魔了猩红腐败的棍棒。
他在躯俱留里算是除了爷爷和副队之外排名第三的好手了,即便如此没有术式这一点还是限制了他的上限。
让他对付其他队员,一两位还好,三个以上禅院信朗觉得自己铁定歇菜。
所以还没跑多远一下子后面就追来了五个人的时候,手上只有一根棍棒的禅院信朗是真的感到绝望。
但棍棒是真的好使,非常好使。
对上粗硬厚实的棍棒那些队员们被抡的刀都握不住,身上但凡挨上一下就像得了急性传染病似的到地不起,身上直冒蘑菇。
打败那五个人之后禅院信朗一路混入了人多的夜市。
他知道越是热闹的地方咒力残秽越是混杂,追踪也就越困难。
只要熬过夜晚的五六个小时,之后搭电车去羽田机场和本家派来的人刚好错开。
再随意买一张能立刻起飞的机票逃离东京,落地后转机去一些咒术师出没较少的地方城市,他就算安全了。
甚至于之后米莉森大人看到他逃得远远的或许就会失去花费时间来找他的兴趣,毕竟在他这样的小人物身上浪费太多时间明显是不划算的。
我还真是机智,没准儿马上就能保住这条小命远走高飞了,要不等落地转机的时候直接买张能去其他免签国家的机票吧…他甚至开始畅想起了象征自由的未来。
“终点站,羽田机场东瀛国内航站楼,到达,感谢您乘坐京浜急行电铁,祝您一路顺风。”
到了到了,禅院信朗赶紧起身抱着布包走出了车厢,京急线就在机场T1航站楼的地下一层,只要上楼买票他就能立刻离开这座危险的城市。
但下一秒禅院信朗就僵住了。
凌晨五点的电车站还稍显空旷,只有几个面露疲惫行色匆匆的旅人,此时通往上层的楼梯上正坐着一个身着黑色和服的年轻男人。
禅院信朗知道他,对方正是“炳”隶属下,禅院家除了直哉少爷外最近几年天赋最强的超级新人——禅院兰太。
禅院兰太的术式百目凭神只需用眼睛一瞪就能让对手的动作凝固在原地,甚至于咒力的调动都会被打断。
因为发动术式时兰太自身也无法移动,所以一直被认为是非常强大的辅助术式。
但这不代表这个能力在一对一中就无法起到作用了。
对付像禅院信朗这样只能用体术战斗的家伙,兰太只要在战斗中不断用术式打断对方调用咒力和蓄力冲刺的节奏,想要获胜实在轻而易举。
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我的行动被预判了?
但我一个小人物有让他专门在这儿等着的价值吗?
诸多疑问涌上心头,但最后脑中留下的念头只有这三个字——死定了。
哪怕对方比自己小7岁,不过是个身体发育尚未至顶峰的少年,他也绝不是禅院兰太的对手。
“太慢了哦,信朗君。”“禅院兰太”叹了口气站起身来。
“米…米莉森大人!”这种称呼方式让禅院信朗立刻反应了过来,心中居然为见到这怪物而大松了一口气,好歹命是保住了。
“您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用着禅院兰太那家伙的身体…嘶……”
他问着问着就倒抽了一口凉气,毋需多言,炳的禅院兰太自然不在和禅院扇一同来东京参加拍卖会的人员名单中。
那不就只能是本家那边在收到消息后派过来剿灭他们的人了吗。也就是说…
“呃…大人…家主难道已经…”
猩红不由将自己的视线也转移到了置物篮中那个名为“禅院直毘人的追忆”的道具上。
“那个老爷子啊,我实在不怎么讨厌他,可惜了。”
对方的命运在她决定以本体降临彻底摧毁禅院家派来的追兵时就已是注定的了。
生贽仪式带来的不快感在抹杀了禅院扇及他身边的一众帮凶后已算是消磨殆尽。
至于远在京都的禅院本家是否会继续这么肆意践踏他们眼中下等人的生命,猩红对此本质上并不关心。
对她而言,一只虫子跑到面前来碍眼踩死就是,至于藏在花园里的毒虫窝点该怎么办…
要考虑这个问题的不是她这个客人,而是打理花园的园丁,甚至花园的主人。
“就我个人而言对禅院家并不抱有敌意,甚至不抱有恶意,仅仅是因为对方想要来杀我,立场相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