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思考着对方的话语中是否包含着什么潜藏信息,但猩红也不需要他回话了。
她这具身体持续了三个小时的最终调试工作总算是正式结束了。
“OK,米莉森女士,您现在可以下来试着走动一下。”
那秃头博士摆弄了一下仿生人那节已经看上去和常人无异的小腿,直起身子用衣袖擦了擦汗。
经过近两日的制造拼装,这具由高分子材料、合金、干细胞育成的人体组织、抗腐败合剂3.0等物质共同搭建的大型精密手办此刻宣告落成。
如果不是猩红中途跑出去回收甚尔,这具人体的调试工作本该在下午五点前就能做完。
它的外表看上去已和一般人类大差不差,一些关节连接处只要靠易容遮掩一下也足以蒙蔽大多数人的眼睛了。
“辛苦您为我加班了,安德鲁博士。”猩红朝他颔首,又冲着一旁站着的实验助理也点了点头,“也谢谢你,中田君。”
年轻男子嘴角抽了抽,“鄙姓田中,我这么大众的姓氏您都能记错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呵呵。”猩红用故作机械的语气回了他一句装傻的笑声,动作轻快的从那装置上跃了下来。
她没有像博士建议的那样随便走两步,而是直接学着体操运动员来了个原地后空翻,结果自然是成功完成了动作。
从博士开口时就放下漫画,注意着这边情况的甚尔像是捧场一般随意地抬手为她鼓了两下掌,安德鲁博士和田中助理连忙抬手跟上。
顿时干巴巴的寥落掌声便在这高广的实验室中回荡。
“斯巴拉西,不愧是米莉森女士,对这具身体的掌控能力简直无与伦比啊!”安德鲁博士还神情狂热地称赞了这么一句。
为了不跟这帮精神病人格格不入,我应该加入进去的,但是我不想。
波本站在门口,只觉得自己的心已经死了,再生不起一丝波澜。
那个从装置上脱离的奇怪女人迈步走了过来,用有些无机质感的黑色瞳孔观察着他——对方这对眼球该不会也是人造的吧,安室暗想到,两秒后,女人抬起了右手。
“你好,我是米莉森,这次行动的负责人。”
“波本,来自情报组。”安室透握住了女人的手掌。
摸上去像人类的手,但里面的骨骼碰触起来还是有些异样,是合金做成的支架吗,安室心思急转,但还是在合理的时间内结束了这次握手。
对方的手掌运动起来非常灵活自然,组织的人体仿生技术居然能达到这个地步?他不由暗暗心惊。
组织当然做不到这点。
别看这具身体里似乎安置着不少线路管道,但那些都是用来输送还在持续研发的抗腐败合剂的,不存在任何电子回路和输送活动能源的手段。
猩红对安德鲁博士提出的产品要求只有两点,第一就是这具身体的肌肉关节活动范围能尽量细化贴近人类,第二则是希望抗腐败合剂能帮这具身体尽量延长些保质期。
她现在的壳子里既没有神经系统也没有帮助活动的电子元件,能动起来完全是靠猩红自己的能力驱使,就像她操控其他尸体一样。
仿生人研发的最大难关就这么被跳过了,所以说这身子离了她也不过是个能被摆弄出很多精细动作的大型手办罢了。
组织离创造出一个能自律活动货真价实的仿生人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咳,”波本看了一眼在一旁整理器械的安德鲁博士和田中,又将目光转向单臂托着个孩子在沙发上看热闹的禅院甚尔,“米莉森小姐,我们要在这种地方商量行动的具体计划吗?”
“你比我想象中要积极,对行动已经迫不及待了吗?”猩红歪了歪头。
“哈哈…您说笑了。”
他可不得急吗,越早确定对方到底想干什么才能有更多的时间联系公安那边做出防范对策。
“积极点也不是坏事。”猩红评价道,随即转身朝那个坐在沙发上的肌肉男走了过去。
“该出发了,甚尔君,我们有事情做了。”女人一边说着一边低下身子靠近被男人托在怀里的人类幼崽。
“被吵醒了也没哭啊,太乖巧了也不是什么好事,指望粗心的大人们能察觉你的需求,反应就得更激烈一些才行啊。”
“喂,把这小鬼吵醒的罪魁祸在再说些什么呢,别教他那些麻烦的事情。”甚尔伸出一根手指将躺在他身上的惠推的坐了起来。
猩红注视着眼前的幼崽,突然五指分开用手掌按住了对方支棱的海胆头,用一种肃穆的语气开口念道。
“孩子,从你出生的那天起,整个交界地的生灵都低语着你的名字,咩咕咪。”
“你将日复一日成长,直至某日成为正义的化身。”
“我们以智慧和力量长久统治着这个世界,我知道你也会谨慎地使用自己强大的力量,但,真正的伟大,我的孩子——是唤醒人们沉睡于心的希望。”
“终有一日,我的生命将抵达终点,而你,将加冕为王!”
实验室内一片寂静,这次是真没人对此发出任何吐槽了。
甚尔嘴角抽动了一下,“…你竟然还有电波系这种角色属性吗,换个壳子后觉醒了不得了的兴趣啊,这难道也是某种意义上的身体决定意识吗?”
惠茫然的注视着对方放在自己脑袋上的手掌,“……好重。”
男人伸手把猩红的手臂移开,“啊,要走就走吧,总之别把别人家的孩子当玩具。”
“嗯,真是颗好头,我想玩这个梗可是很久了…”猩红毫不在意他的抗议,搓了搓手指后心满意足地感叹道。
当爹的男人沉默了,抬手用力撸了两把幼崽的海胆头来彰显这颗脑袋的所有权。
“他将来秃了的话全都是你的责任哦…”猩红语气幽幽地提醒道。
甚尔耸耸肩站了起来,打量了一旁的两个研究员几眼后选择直接把惠塞到了田中的手里。
男孩对这种被随便丢给陌生人的状态显得习以为常,相当自然的靠在了对方的肩膀上。
“诶…诶?这孩子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