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查探
那些花没有经历风吹雨打,陈熹年早就吩咐人去安置好了。我心中有些吃味,陈熹年很细心,总是我什么话都没说,他就把我要做的事情做好,也难怪能够那样招人喜欢。
陈熹年这时候问我:“只要你说你不喜欢那些前来向我求亲的人,那么我就不会让他们上门来的。”
他需要向我反复确认,而我前些日子总是不和他说话,不和他谈论此事。倒像是我有些无理取闹,不听他解释了。
我吸了吸鼻子,说道:“只要我说一句,那么你能保证陈府上下就不会有人再来打扰?”我并不觉得陈熹年有这样的本事,已经打响出去的名号怎么能够一时之间消停呢。
可是陈熹年说,他可以的。
“也包括今天下午的这位?”我追问道,也不知道是什么曲子要听,也不知道是什么酒一定要喝。
“她不行,”陈熹年皱眉,“但你若是不喜欢,那么我不会让她到家里来。那女子,不是寻常女子,若是她来这里是冲着我们来的,必然是有什么事情。”
陈熹年害怕这女子是都城来的,是要追查我们的,想要从中探知一些口风,若是情况不对,便立刻拿下这女子的。我懂这些道理,也不想要陈熹年难做,便说:“府上这么大,只要不往我这里来,做什么都可以,我无权干涉陈公子要做什么。”
“颜时缘,我不会喜欢上那样的女子的,你放心好了。”陈熹年看着我的脸,笑着说道。
时候不早了,我才不要听陈熹年对我说这些似有若无的话,我低着头,却看到我只着薄衫,此时陈熹年与我共处,才是不妥。我将他推出门外,立刻关上了门。
我说:“既然如此,那么陈公子就去找你喜欢的女子吧,别再让那些女子误会了,不好的。”
陈熹年还要说什么话,但我已上了插销了。在外头的陈熹年看着我的身影动作,终究也是没说什么,没多久便离开了。
我确认这一回他却是走了,这才蹲了下去捂住我的心口。那里跳动得厉害,那些陈熹年方才触碰过我的感觉仿佛还在,我闭上眼睛,想到的都是陈熹年那张脸。
他对我确实与其他的女子不同,我没见过陈熹年对别的女子上心,也没见过有什么亲密的触碰,但是他和我却总是有许多出格的举止。从一开始,他便没有遵守那些规矩,好像我们之间本来就应该如此,那些举动也只是寻常。
但是世间男子多薄情,轻而易举的一个小行为就能让女子沦陷,等到深陷其中,男子便抽身而退,让女子放不下。那时候他们便会觉得这些都是小女儿情态,怎么这样不能够清醒,不能够抽离。他们更决断不留情面,我知道我不能因为陈熹年的这每一次举动沉湎自身,可是眼下我也清楚地明了了我的自己的心。
我还是没有办法,不为陈熹年的举动乱了我自己的心。
我只能祈求陈熹年不要那么快抽身,不要让我太狼狈。我想也许这就是喜欢,在陈熹年的每一次精心布置好的偏爱中,忍不住交心。我漂泊了太久,陈熹年太明白如何能够攻破我,抓住我,喜欢是自己不可控制的。
但是陈熹年的确没有再让我看到那女子,家中安安静静的,倒是让我觉得有些不习惯。我经常在府里四处闲逛,我想要印证陈熹年是不是在某处夏日景色大好的时候,与一位女子携手,是不是会在某处回廊里,对待我那般对待那女子。
陈熹年是那样的人,既然能够对我装出那些深情,那么想要从那女子里套出话来,必然也会无所不用其极。那女子的腰肢极软,想必是比我还要讨人喜欢的,虽然我不是那样的人,但有时候我却十分羡慕。他们可以为了自己想要的放低身价,可以得到陈熹年,而我却不能。
我只能在矜持自身中稍微袒露一些对陈熹年的欲念。若是陈熹年不回应,我便会主动放弃陈熹年。
想来,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喜欢陈熹年的,没有到那种非他不可的地步。
可惜了,陈家太大了,我一次都没有遇到过陈熹年和那女子。我走几日便走累了,夏日炎热,我宁愿自己待在我的屋中,每日总有下人为我送上一碗冰镇的绿豆汤。我大概是傻了,才会每日执着去看不一定能看到的面庞,而放却这些陈熹年为我提供的便利。
但也许是我放弃得太快了,那女子又一次现在我的面前。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在府上的,她抓着自己的衣角,看起来像是翻越过高山。一些不好的记忆回到了我的脑海里,也有人翻墙闯入我的屋中,让我痛苦万分,跌落深渊。这女子如出一辙,用了同样的法子来到我的面前。
还未说一句话,那女子就先给了我一巴掌,她的声音尖锐,带着哭腔:“就是你,就因为你陈熹年才不愿娶我。”
我脸颊烧灼,疼痛些许,看着她目色清冷:“请你自重,我这些日子连陈熹年的面都没见到,姑娘到底在说些什么。”
难道不是你这些时日都和陈熹年相对吗?
那女子眼眶通红,豆大的泪珠往下掉,若不是她给了我一巴掌,我见犹怜,她说:“陈熹年本来是要娶我的,就是你从中撺掇,他说他不要娶我了。你到底是他的什么人,竟然让他对我始乱终弃。”
对她始乱终弃?
我将这几个字理解为,陈熹年和她有了肌肤之亲。我走上前,抓住她还在空气中挥舞着的手,脸色直接冷了下来,我看着她:“你说什么?”
因着我的态度比她还要强硬些,这让她服了软,咬着唇做出委屈的态势来,好像是我委屈了她,是我动手打了她的。她哭啼不止:“我这样的女子,本来就在风尘中,不好嫁人。陈公子不嫌弃我,也许诺我可以进府,我不求和姐姐平起平坐,只能有个地方落脚罢了,没想到姐姐这么不容人。”
“别人家,谁不是家眷众多的,我只是想要一个妾室的身份,为陈公子诞育子嗣。我问过陈公子的,他说他并不喜欢你,只不过是看你可怜,所以才收容你,这府中上下,是姓陈而不是跟着你姓的。”
她说,陈熹年不过只看你可怜。
我看着眼前的女子,忽然觉得荒唐好笑。是啊,我究竟以什么样子的身份,这样质问她的呢,陈熹年和谁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