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娘在柳云湘的帮助下,带着康哥儿逃出京城。 她只是可怜孩子,做到这一步,已经仁至义尽。 侯府接连死了两个人,死的都不甚光彩,也撕开了靖安侯府的遮羞布,那一桩桩丑事传到街头巷尾,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笑谈。 西院里,谨烟已经收拾差不多了。 “姑娘,咱们不回侍郎府?”同样的问题,谨烟已经问三次了。 柳云湘摇头,“不回。” “在外没有依仗,奴婢实在担心。” “不怕,咱有子衿。” 子衿正在门口吃果脯,闻言拍了拍胸脯。 “姑娘,您命怎么这么苦。”谨烟说着抹了抹眼泪。 “上辈子确实苦,这辈子不苦了。” “哪有什么上辈子,姑娘就爱说胡话,。” “好了,逗你的,咱们这就走吧。” “早离开侯府,早脱离火坑,姑娘这决定是明智的。” 柳云湘在前,谨烟和子衿提着细软在后,刚走到院门口,那老夫人和大夫人急匆匆的跑了过来,二人看到柳云湘这架势,神色更慌了。 “柳氏,你这是要干什么?” 柳云湘挑眉,“老夫人看不出来?” “你要离开侯府?” “是。” “侯府正值困难,你不说倾力扶住,你竟想独善其身,你要不要脸了?”老夫人急道。 柳云湘沉了口气,“当年老侯爷和大爷战死,二爷入狱,老三假死,那时候大夫人回娘家,二夫人在佛堂半步不出门,您称病在床,你们都撒手不管,原来行为原来叫不要脸啊!” “你……”老夫人噎住,一时说不出话来。 “三弟妹,我们给你赔不是。”大夫人弯腰向柳云湘行了个大礼,“只是又到这一步,侯府的天又要塌了,你再给撑一撑吧!” 老夫人知道再摆长辈的架子已经没用,再用三夫人的身份比她也没用了,只能服软道:“柳氏,你帮帮侯府,侯府上下定都记得你的恩情。我们也是没办法了,真的没有办法了。” 说着,老夫人哭了起来,一边哭着一边偷瞄柳云湘。 柳云湘笑,这把戏实在不新鲜。 “二位,我又不是神仙,也无能为力。”说着,柳云湘绕开她们往外走。 “三弟妹,你不能走啊!” “柳氏,你要弃全家于不顾?” “三弟妹,你行行好!” “柳氏,好赖你得给子安守孝吧?” 因这一句,柳云湘顿住脚步。 老夫人觉得有希望赶紧跑到柳云湘跟前,试着劝道:“你这未亡人总要给他守三年孝,才好离开侯府吧,不然外面人要嘲讽你,嘲讽你侍郎府的。” 柳云湘啧了一声,“老夫人大概有一事不知。” “什么?” 柳云湘从袖袋里拿出一封信,正是谢子安之前给她写的和离书。 “我和谢子安早就和离了,而且已经在官府盖过印章了。” 老夫人瞪大眼睛,“什么?” “所以我不是未亡人,而是已经和离了,我与你侯府再无瓜葛。” 老夫人要去抢,子衿将她隔开。 “柳氏!” 老夫人大喊一声,有些撑不住的往后退,“你就不怕我……我把你和严暮的事……说出去?” 柳云湘笑,“你要是想把侯府彻底送上死路就尽管说,反正我是什么都不怕了。” 说完,柳云湘带着谨烟她们往外走。 走到前院,子衿提醒了一句,柳云湘才发现晏姨娘竟远远跟在她们后面。她腿脚不理太利索,走路颤颤巍巍的,因为要跟上他们,所以走得很急。 自晏姨娘回府,老夫人并没有派人照顾她,甚至连三餐都不顾。柳云湘可怜她,每顿都让谨烟给她送去。 “姑娘,她是想跟我们走?”谨烟问。 柳云湘默了一下,“让她跟着吧。” 张琪派来的马车停在门口,柳云湘等晏姨娘过来,请她先上马车,但她执拗的不肯上。没办法,柳云湘只能让马车走慢一些,好让她跟上。 马车停到胡同里那栋宅院前,谨烟和子衿扶着柳云湘下车。 柳云湘往后面望了一眼,见晏姨娘跟上来了,便吩咐谨烟:“你给老人家腾一间屋子出来。” “奴婢会照应晏姨娘的,您快进屋吧,这天阴沉沉的,可真冷,像是要下雪了。” “刚到十月,不会下雪的。”子衿道。 “谁说的准呢,反正今年天就是冷。” 张琪已经提前让人将院子打扫好,吃穿用的东西都备齐了,一个妇人从屋里迎出来。 “东家,屋子里烧了地龙,您快进屋吧。” 妇人四十多岁,笑脸和气,袖子挽起,一看就是做事利索的。 “您是?” “我是张琪娘,以后就在这院里给您干些粗活。” “张大娘啊,不敢不敢。”柳云湘忙道。 “东家是我家张琪的贵人,也是我的贵人,您得让我多干一些,这样我才能安心。” 柳云湘点头,“那就麻烦张大娘了。” “好,您快进屋,两位姑娘也别忙了,我都收拾了,等会儿吃饭。” 谨烟笑,“我帮您。” “我一个人就行。” “张大娘,以后咱是一家人,不用客气的。” 柳云湘进屋里,一股热气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