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湘也跟雷劈了似的,许久许久才说出话来,“我竟不知……他有这癖好。” 乞丐恍惚的点了点头,回过神儿又忙摇头,“不是,怎么可能,他他他……哎呀,你没发觉那杜婉儿说的是戏本里的故事?” 柳云湘想了想,这桥段确实够狗血,够烂大街。 “那她刚才耍我呢?” “倒也不是。” “分明就是!”柳云湘气道。 还一边说一边哭,演技够好的,她竟然真信了,心底生起一团怒火,恨不得跑到千里之外捅严暮几刀。 “他就是鬼医重明,为你配制九香丹的人。当时严暮派人给你寻名医解毒,找到这重明,但他不喜欢救人更喜欢制毒害人,不肯为你制解毒丸。严暮才不管他愿不愿意,直接让他们把重明从北金掳到这里。他为你制成九香丸后没有回北金,还一直住在这里。前一阵子,他制毒,误食了一颗,然后就成这样了。”乞丐解释道。 “他把自己毒成疯子了?”柳云湘瞪大眼睛问。 乞丐耸肩,“而且还没人能解。” “这人真是鬼医么,怎么听着不太聪明。” “确实让人无语,而更无语的是,他这疯病还他娘的挺磨人。我上次来,他还是个壮志未酬,但满头白发的老将军,现在就成戏子了,性别都换了。” “虽然是男人,但长得也太美了吧。” “我第一眼看到他都看呆了。” “所以严暮和他真没什么?” 乞丐翻了个白眼,“严暮要是知道重明这么编排他,肯定要杀了他的。” 乞丐话音刚落,门帘打开,重明端着茶点进来了。 他已经换下了戏服,穿着一身素白的长袍,墨发简单挽了个髻子,褪去薄粉,更是美得超凡脱俗。 “姐姐,我做的点心,特拿给您尝尝。” 这声‘姐姐’让柳云湘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可是个男人,但他嗓音这么柔这么媚,真跟女人无异。 什么毒啊,太神奇了。 “我不……” 柳云湘正要拒绝,那重明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还摇了摇,“姐姐,婉儿亲手做的,您就尝一块吧。” 他还撒娇! 柳云湘脸色青白,抬头看向乞丐。 乞丐浑身激灵了一下,转身逃走了。 “谢谢,我不饿。”柳云湘道。 重明红唇一抿,眼里立时有了泪水。 “我现在困得很,实在没有胃口,你先放着吧,我等会让再吃。”没办法,柳云湘又解释了一句。 “好。”重明甜甜笑了,“姐姐累了吧,那我就不打扰了。” “好。” “姐姐莫要拘束,这里虽是我和严郎的家,但也是姐姐的家。您是严郎的夫人,我是他爱的人,您有名分,我有他对我的好,自此后咱们姐妹相称,便也是一家人了。” 柳云湘无语,这还怎么茶里茶气的。 “姐姐,您不会不喜欢婉儿吧?” 柳云湘嘴角抽了一下,“不会。” “您为严郎生儿育女,他不会抛弃您的,我也不许。” “……” 他怎么这么像丽娘的翻版,但似乎比丽娘手段高明多了。 “姐姐……” “我要休息了,请出去。” 重明扁扁嘴,往门口走去,但走到门口,又转回头来。 柳云湘真有股冲动,想上前抽他两巴掌,疯就疯了,能不能不恶心人? “姐姐,严郎好些日子不来了,他很忙吗?” 柳云湘看向重明,这男人一脸幽怨,泪盈于睫,她哼笑一声:“确实是挺忙的,他娶了侧夫人,新欢簇拥,估计早把你这个小戏子给忘了。” 大半夜的,柳云湘躺在床上,那凄婉的哭声时大时小,但一直没有断过,自她说了严暮已有新欢后哭到现在。 “严郎!你何忍心负我!” 又一声凄厉的叫喊。 她怀里的小婴儿吓得打了个颤,小嘴撇了撇要哭,柳云湘赶忙安抚的拍她的背。小家伙往她怀里拱了拱,继续睡着了。 柳云湘无奈,起身披上大氅出门,但见乞丐一脸烦躁的在厅子里走来走去,见柳云湘出来,瞪了她一眼。 “你惹他做甚?” 柳云湘撇嘴,“谁让他在我跟前犯贱。” “你跟一个疯子计较什么?” 乞丐说完,感觉脊背有些发寒,回头见重明屋里出来一个丫鬟。那丫鬟束着高辫,面容清秀,眉目锋利,英气十足。 乞丐忙打哈哈,“重明神医病了,我们要体谅他,体谅他。” 那丫鬟叫花烛,似乎是因为有一种叫花烛的植物,它是有毒的。 此时花烛看向柳云湘,脸上的怒气毫不遮掩。 “要不……我去劝劝他?”柳云湘有些无奈道。 “求你了,赶紧去。”乞丐忙催促道。 花烛不说话,但把门口让了出来。 柳云湘深吸一口气,撩开门帘走进去,但见屋里方桌上点着一根蜡烛,而重明还穿着白日里的素袍爬在床上,哭得一颤一颤的。 听到动静,重明侧头看过来,一双美目都哭肿了。见是她,呜呜的哭得更急更悲切了。 “姐姐,他曾说过虽不能给我名分,但心里只有我一个。”Πb.γ “这话……你信?” “呜呜……” 得,哭得更大声了。 柳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