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湘思绪百转千回,再看严暮那狗东西却一脸惬意,嘴角带笑的,仿佛来这里就是为了赏风景。 “已经埋进去了?”他看着那坟头,笑意深了几分。 柳云湘抿了抿嘴,心想他笑得这么贱,肯定没安好心。果然下一刻,他接了一句:“那就劳烦各位再挖出来吧。” 上来就刨人家的坟,这事是人干的吗? 当然柳云湘没多气愤,但何家人气坏了,大侄二侄挡到坟前,质问严暮是什么人,竟敢挖朝廷四品大员的坟。 严暮大概觉得这二人不够份跟他说话,所以理都不理,只四下望着,像是在找什么。 柳云湘赶紧在树后躲好,等了一会儿,再偷摸往外看,但见严暮特别不讲究的坐在这颗石榴树下,手里还多了一枝开得娇艳的石榴花。 他把玩着这石榴花,不时揪一片花瓣,放手心里蹂躏一番,然后扔掉。 那边江远跟何家人解释:“我们是大理寺来督办此案的,这位是我们大理寺寺卿。”ωWω.oNЬ.οr 大侄神色惊疑,大概没想到这案子还能惊动大理寺,要大理寺寺卿亲自来查。 “我伯父的案子已经结了,你们可以和陆大人沟通。” “陆大人那儿,我们自然会沟通,但不妨碍我们再查一遍。” 大侄瞪大眼睛,气道:“我管你们怎么查,但我伯父已经下葬,我们何家便绝不容你们再刨坟。” 江远顿了一顿,“还是劝你们别妨碍官府办案。” “你们官府也不能不讲理,刨人家的坟那是伤天害理的事。” 江远扶了扶额头,心想不就刨个坟,你们一个个往前戳,真不要命了?他看了一眼自家主子,见他快把一整枝石榴花薅秃了。 他不敢再耽搁,让官差将何家人给拉开了。 “七皇子面前,看谁还敢再闹!” 这话将何家人给震慑住了,不由纷纷看向坐在地上,闲得葬花的男人。 江远叫来几个官差,让他们赶紧挖,只是铁锹刚下土,何夫人冲开阻拦他们的官差,一下扑到了坟头上。 “还有没有天理了,再大的仇恨也没有刨人坟的,什么七皇子,老娘还真不怕,你们有本事就杀了我!” 何夫人怒目圆瞪,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柳云湘在石榴树后,不由心里发慌,很不得上去拉走何夫人。 江远让两个官差拉那何夫人,她就使出了平日里撒泼那股劲,扒着坟头就是不走,还一边哭一边骂。 “老天爷啊,开开眼吧,我一个寡妇就这么让人欺负啊!七皇子有什么了不起的,圣上也得守法,他凭什么能胡作非为!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偏偏不干人事!” 严暮听着乐了,“我这七皇子倒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便是高兴杀谁就杀谁。你想死是吧,江远,那就利索点吧。” 江远眸子一下锐利,当下举起手中弯刀。 柳云湘再看那何夫人,竟躺平在坟头上,一点没有要躲的意思。她又急又慌,手上有没趁手的,随后扯了一把石榴花朝严暮砸了过去。 绯色的石榴花瓣不会伤人,但会迷了眼睛。 严暮不妨被攻击,透过花瓣见一窈窕的身影逃走,当即起身一跃,扯住那女子,结果不小心将她衣袖给扯下来了。 撕拉一声。 柳云湘不敢回头看,见陆远安急匆匆赶来,腿比脑子动的更快,一下扑到他怀里,先将脸给埋住了。 “子玉,他轻薄我!” 她故意掐着嗓子说话,同时手指向后面,还带着哭腔。 “光天化日,大庭广众的,他就想……就想辱我,怎么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严暮脸黑成锅底,奈何手上还拿着那女子的袖子,扔了心虚,不扔又是人赃并获的。 陆远安先愣了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用宽袖挡住了柳云湘的头和身子,再看向严暮:“七殿下,这是下官的……外室。” 柳云湘身子僵了一僵,倒是没想到陆远安会这么说,但眼下这情况也实属无奈。 严暮冷哼,“你这外室好大的胆子,竟敢加害本殿下!” “加害?”陆远安不解,“她用什么加害您的?” 严暮脸更黑了,总不能说石榴花瓣吧! “哼!” “殿下花名在外,我这外室虽生的貌美,但她已是有主的人。” “你他娘的……” “还请殿下自重!” 柳云湘暗里偷笑,这严暮是真有理说不清了。为了配合陆长安,柳云湘继续哭,哭得凄凄惨惨,好似真受了欺辱一般。 严暮眯了眯眼睛,继而勾唇一笑:“刚本殿下摸了一把,这女人玉骨冰肌,确实是极品,不若陆世子将人送给本殿下,本殿下念你还算识相。” 柳云湘忍不住想翻白眼,他就是这么把自己名声糟蹋坏的。所以当他亲口说只碰过她一个的时候,她都觉得不可思议。 陆长安神色一肃,“本官惯来不懂奉迎,让七殿下失望了。” 严暮眸子深了深,仍旧笑着:“送来的没有抢来的香,陆世子,往后看好你这外室,别让本殿下逮到。” 说完,严暮回去,继续监工去了。 陆长安低头看柳云湘,“你没事吧?” 柳云湘摇头,“何夫人呢?” “已经被我们的官差带走了。” 柳云湘松了口气,“那就好。” “你……” “我不能让他看到。” 陆长安抿了一下嘴,“刚才失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