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红楼外,一百匹云锦已经装上了车。 柳云湘看向清点好数量的裴容,问道:“你还要亲自去西越一趟?” 裴容点头,“第一次换货,中间少不了有一些问题,我亲自盯着才放心。” 况这笔生意虽然风险大,但利润丰厚,难免被其他人觊觎。他这次去,还是要和西越那边打点好关系才行。 柳云湘见兰娘背着细软朝这边跑过来,咦了一声:“你要带着兰娘一起去?” “嗯。”裴容面上露出无奈之色,“与我合作的那位西越商人总想把妹妹嫁给我,我上次一着急就说家里已经娶妻了,他却不信,说一定要见见我娘子。” 柳云湘笑,“所以你要让兰娘假扮你娘子?” “只能这样了。” “路途遥远,你可要照顾好兰娘。” “定不负你的嘱托。” 这时兰娘也跑过来了,将一包米糕交给柳云湘,“我听摆摊的大娘说,玥儿总去我原先卖米糕的地方找我,我想她是想吃米糕了。” 柳云湘接过来,又握住兰娘的手,“出去走走也好,见见外面的世界。” 兰娘点头,弯弯的眼睛里有亮光,“还得多谢东家,要不我这一辈子怕都走不出去金安这座城。” “早日回来。” “嗯!” 目送二人上了马车,待马车走远后,她拿着这一包米糕正要往稚园去了,胡掌柜出来喊住了她。 这边商队刚出了城,便下起雪来,车厢里一下冰冷冷的。 兰娘见裴容裹紧了衣服,便知他有些冷,忙烧起手炉,塞到他手里。又烧了一壶驱寒的红茶,倒了一杯,见他手捧着手炉,便喂到了嘴边。 裴容被人伺候惯了,倒也不觉什么,就着兰娘的手喝了两口。 “你怎么拿的是这套青玉茶杯?” “啊?” “不是告诉你拿紫砂茶杯。” 兰娘腹议,不就是喝口茶水,用什么不都一样。当然她面上没说什么,只是又喂裴容喝了两口。 “茶凉了。” “我再给您倒热的?” “罢了,这茶杯不对,便没心情再喝了。”. 茶已经泡好了,而且还是上等的好茶,也不能浪费吧,她拿出瓷碗,倒了一大碗,自己大口喝了。 按着行程,中午会在城外十里客栈那歇脚用饭,但因为这场雪,路难走了许多,中午估摸着是赶不到了。 “东家,我带了米糕,您将就吃一块?” “我不是让你备一些点心,你就备了这个?” “那些都不易存放,我这米糕能放许久。” 裴容闭了闭眼,“我不吃,你吃吧。” 感觉车子越走越慢,裴容打开窗子,本想探头看看情况,结果外面风刮得大,一下灌进来,带着雪碴子,扑了裴容一脸一身。 他忙将窗子合上,接过兰娘送来的帕子,先擦了擦脸,再看身上雪碴子都化了,留下一片一片的水渍。 他叹了口气,“你给我拿一身衣服出来。” 兰娘不解,“拿衣服做什么?” “衣服都脏了,自然要换一身。” 兰娘抿抿嘴,不过一些水迹,等会儿干了就什么都看不到了,何必麻烦的再换一身衣服,况在路上,衣服也不好洗。 虽是这么想着,她还是麻利的拿出一套衣服。 裴容解开第一颗领扣的时候,看向兰娘,见她毫无自觉的样子,再次叹了口气,“你,背过身去。” 兰娘嘴角抽了抽,听话的转过身去。 世上除了有陈厚那样卑鄙无耻的男人,原来也有裴容这样的,三言两句都没法描述的,反正不大正常。 听着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兰娘往嘴里塞了一口米糕,这时车子突然颠了一下,她感觉有人倒过来了,下意识的伸手接住。 于是就有了这一幕,裴容赤裸着上身,惊惶未定,躺在兰娘怀里。 兰娘不可避免的看到了他身子,很白,白的晃眼,虽然瘦,但也有肌肉,但总得来说挺轻挺软的。在看到裴容双颊红了,又羞又气的样子,她猛地回过神儿来,同时呛了一口,满嘴的米糕喷了出来,喷裴容一脸。 “带你出来绝对是我做的最错误的决定!” 柳云湘带着两个伙计来到襄阳侯府门前,一伙计上前敲了敲门,守门的小厮引着他们往后院走。 南红楼自重新开业后,生意非常好,胡掌柜还要去别家,但这襄阳侯府又是第一次买他们的布,胡掌柜怕伙计们做的不周到,再丢了这生意,便请她跑这一趟。 临走的时候,胡掌柜还跟她简单讲了讲这襄阳侯府,说已故侯府老夫人是已故太后的亲妹妹,当年太后还在世时,襄阳侯可谓是荣盛一时。但自太后去世后,这侯府也不知走了什么背运,先是老侯爷老夫人去世,同年侯爷和夫人也因病去世,只留下一位公子和一位姑娘。 好在还有皇上可怜这两个孩子,保留了侯府的侯爵,本想等这位公子年满十八就让他袭爵的,但这位公子却说蒙先人功绩,自己却毫无建树,受之有愧,将这侯爵之位给推了。 因此襄阳侯府虽是侯府,但并没有承袭的爵位,实际上是挺尴尬的。 胡掌柜还说,府上这两位都是天仙一般的人儿,公子芝兰玉树,生得俊逸非凡。姑娘倾城之色,乃是金安的第一美人。 因此胡掌柜打趣:“东家,我虽然没见过这位姑娘,但我敢保证,定没有东家你好看。” 柳云湘笑笑,随着守门小厮来到后园,但见水榭里,婢女环绕,中间坐在三位姑娘,不知说笑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