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长意离开后,柳云湘扶着严暮躺回床上。 “昨晚的杀手是祝清嘉,看来上官胥迫切的想杀了你。” 严暮点头,“但显然他已经错失最好的时机了。” 皇上没有杀他,这让上官胥有些慌了,因此当晚派祝清嘉来,可惜还是失手了。之后,他便要小心了,因为皇上没杀严暮,便等于容许他活着,皇上的心思,上官胥怎么可能猜不出来,他再有动作,便是忤逆圣意了。 而且严暮是镇北王,目前虽然是秦飞时掌控镇北军权,镇北将士只听令严暮,所以等于一下架空了秦飞时。 他们想借镇北军权夺位的打算,眼下是成不了了。 上官胥筹谋许久,自然不甘心,必定还会想法子对付严暮。 “魏长意离开时提到周礼怀的事,他应该是在暗示我们,武昌侯夫人被毒害这事,不是他们借周礼怀的手做的。”柳云湘道,虽然他们现在还不清楚武昌侯夫人被害这事藏着什么玄机。 “除了上官胥一党,朝中一股势力。”严暮道。 柳云湘点头,“魏长意大抵就是这意思。” 接下来几日,王府倒是安静了下来。宫里没有传唤,上官胥和皇后那边没动静,也再没谁来探望,平静的好似一颗石头砸向水里,石头落下去了,水面却平静无波。 不过朝廷却不是很平静,三皇子回京了,四皇子也从善念营出来了,皇上上朝的时候提到两个儿子流下了老父亲的眼泪。 三皇子和四皇子之前犯的罪,甚至可以判刑了,但皇上这一哭便全都抹去了。 不过皇上没有提七皇子,或许他自己都在纠结,所以态度并不明朗。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到了夏天正热的时候。 这日,院中树荫下,严暮靠在竹子边的躺椅上,左边贴着行意,右边贴着砚儿,三人也不嫌热。行意跟严暮叽叽喳喳说着在镇北发生的好玩的事,砚儿在练字,严暮不时纠正他一下。 柳云湘见严暮养伤这些日子,天天望着床顶发呆,怕他再像在北金那时时候一样疯了,便让他带孩子。他本来不肯,一副冷酷的样子,但扛不住两个孩子缠磨他,缠的他没招儿。 “我要出门一趟。”柳云湘带着子衿出来,“粮铺那儿运来了一批粮食,我去安排一下。” 严暮掀着眼皮瞅了她一眼,“倒也不必跟我说。” “要的。”柳云湘笑了笑,“就像丈夫出门,如果交代一声,妻子便会觉得很贴心,对吧?” 严暮脸一红,“你……” “开玩笑的。” 柳云湘说完,不等严暮再说什么,赶紧溜出门去了。 即便失忆了,柳云湘仍能感觉严暮心思很深,所以刚才逗逗他,让他不至于太沉闷。 来到灵云粮铺,张琪正在看账册,见她来了,便将账册推给她看。 “咱们粮铺筹集的十万石粮食已经尽数转交给朝廷了,而最近受南方饥荒的影响,其他没有受灾的百姓都在存粮,咱们下面的粮铺几乎都卖空了。虽然从西边运来了一批粮食,但实在不够分。”张琪道。 他们灵云是最大的粮铺,如果最大的粮铺没有粮,势必会造成恐慌。 柳云湘翻看了一眼账册,道:“你这就派出运粮队前往镇北运粮。” 张琪有些担忧,“如今镇北在安庆王管辖下,只怕咱们运不出粮食来。” 安庆王和皇上,镇北和朝廷,虽然面上讲和了,但始终还隔着一道坎儿。 “你尽管派人去,其他的事,我会安排。” “好。” “既然没有粮了,那粮铺就关了吧,外面挂上售罄的牌子。” “这会不会引起恐慌?” 柳云湘眯眼,“咱们就是要借这恐慌,挑起朝廷和安庆王的矛盾。” 当然,如果秦飞时足够聪明,他会让灵云顺利从镇北运走粮食的。 见柳云湘要走,张琪一拍脑门,想起一件事来,“东家,有一个小乞丐找您。” “小乞丐?”柳云湘挑眉。 “是,说是从北边来的,找您有特别重要的事。” “人呢?” “我见他饿得厉害,便让厨房给她做了一碗面。”张琪引着柳云湘往后院走,“吃了一碗还不够,厨房又给她做了一碗。” 走到院里,张琪见石桌旁只留了一个空碗,却不见人了。 “咦,人呢?” 张琪四下找了找,没看到人,又问了厨房,厨房也说没见到人。 “这孩子怎么也不说一声就走了。” 柳云湘四下看了看,嘱咐张琪道:“他没准还会过来,到时你让人去王府告诉我一声。” “好。 回到王府,正好是用午饭的时间,她来到柳月阁却见严暮和两个孩子已经吃上了,而元卿月站在旁边。 “殿下,这是妾身做的虾饺,您尝尝。” “小世子,多吃两块排骨,正长身体呢。” “小小姐,这莲藕粥熬的软糯香甜,我给你盛一碗。” 元卿月围着饭桌忙前忙后的,将谨烟都挤到后面了,她一个人招呼三个。 严暮和两个孩子吃得香甜,没觉得哪里不妥。 柳云湘走进去,淡淡一笑,“看来是我回来晚了,没有赶上用饭。” 听到这声,几个人齐齐朝她看过来。 严暮看了她一眼,继续吃自己的,两个孩子倒还有点眼色,一口一个娘的喊她过来一起吃。 “我们以为娘会在外面吃。” “我们等了好久,等的肚子饿了才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