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好声说,潘氏倒也不是不能让出这支玉钗,但这谢文晴态度太过嚣张,今儿她还偏要与她争到底。 “这玉钗,我也要定了。”潘氏沉声道。 那伙计左右看看,都是客人,他谁都不敢得罪。可盈月阁有盈月阁的规矩,只要进了铺子便是客人,不分贵贱。 他摆上笑脸,转身看向谢文晴:“昨儿从北金还来了几件新款式,这位夫人,您要不瞧瞧其他的?” “得罪了定远侯府,你这小小的珠宝行也别想再开门了!”谢文晴喝了一声。 潘氏冷笑,“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妾室,好大的口气!” “你!” 潘氏懒得与她拉扯,冷声道:“还请谢小娘把玉钗还回来!” “休想,这玉钗就是我的了!” “你还回来!” 潘氏气急了要去抢,谢文晴就躲,两人拉扯间,那玉钗丢到了地上,啪的一声,断成两段。 见此,谢文晴更生气了,上前去推搡潘氏。而潘氏怀着孕,她身边的婢女赶紧帮忙护着,主仆将谢文晴给推了一下。 谢文晴往后一倒,头磕到了椅子的角。 “哎哟!”谢文晴惨叫一声,用手一碰,竟然流血了。 谢文晴身边带着一个婢女和婆子,二人揣着手看了这么一会儿,见她摔到了流血了,这才过去扶。 “你们两个死人啊,主子被欺负,你们连把手都不搭!” 那婆子喊了一声冤枉,“咱愣了一会儿神儿,不妨小娘世家出身,体体面面的,竟也会跟人动手。” “你!” 谢文晴气得不轻,而那潘氏怀着孕,此时已经快七个月了,这么一番拉扯,她捂着肚子,脸色发白。 “夫人,您怎么了?”潘氏身边的婢女忙扶着她。 “我,我肚子不舒服。” 小五低头看了一眼谢文晴,没有管她,反而走到潘氏那儿,拉过她的手把脉。 “嘿,你这小丫头,你……” “她动了胎气。” “这可怎么办?我家爷又不在家……”那婢女有些慌道。 “先带她回家,躺到床上别再动了,然后你去斜角胡同请曲大夫,她医术很厉害的。” “斜角胡同?” 小五看那潘氏,此时已经痛得额头冒起了冷汗,“这样吧,我带你家夫人回府,我去请曲大夫,咱们两头行动。” “好好,麻烦你了!” 小五要走,谢文晴不干了,“死丫头,你是谁的妹妹啊,没看到我也受伤了?” 小五皱眉,“你伤得不重。” “流了这么多血,还不重?” “可是……” “你要敢去帮她,往后就别认我这个姐姐了!” “人命关天,回头我再给四姐赔罪吧。” 说着小五要走,谢文晴上前一把抓住她,“不行,你得送我回家!” “四姐!” 潘氏那边耽误不得,盈月阁的掌柜的赶忙让其他伙计去请曲大夫了,潘氏也被自家下人送走了。 谢文晴捂着自己的伤口,咬牙道:“敢伤我,往后看我怎么收拾她!” 小五皱眉,“分明是姐姐你不讲理,抢人家的东西,还先动手的。” “死丫头,闭嘴!” 谢文晴瞪了小五一眼,心思又转了一转,“行了,你先送我回家吧。” “你身边有嬷嬷有婢女,不用我送的。” 谢文晴指着自己伤口,“你不是会一点医术么,给姐姐处理一下伤口总行吧?” 小五无奈,只得应了跟她回家。 正要走的时候,那伙计把她们拦住了。 “夫人,摔碎了我们这儿的玉钗总要赔钱吧?” 谢文晴脸一黑,“你哪知眼看到是我摔的,分明是那潘氏。” “我们这么多双眼看到都是您摔的,还有您要不赔的话,我们可要报官了。” 谢文晴哼了哼,若是报官了,让定远侯府颜面受损,那老夫人不得杀了她。 “行了,不值几个钱的,我懒得与你争辩。” “一千两。” “多少?”谢文晴大吃一惊。 伙计面露轻鄙,道:“一千两,想来于您的身份来说,这点银子也不多。” “一支破钗子,顶多一百两,你狮子大开口,分明是坑我。” “咱们这是盈月阁,里面所有玉饰皆是用的最好的西越玉,您来之前不会不知道这些吧?” “我……” “若您没带这些银子,我们可随您去府上取。” 谢文晴带了三百两,以为绰绰有余了,她臊红了脸,半天说不出话来。可铺子里来来往往的客人,不时朝这边望一眼,有认识她的,已经开始指指点点了。 她没办法,只得让伙计明儿去侯府取钱。 路上,小五给谢文晴止了血,因为伤口不深,其实也没必要包扎什么的,但谢文晴执意让小五送她回家。 定远侯府很大,小五进巷子,先看到了那座高高的贞节牌坊,等进了门,出于意料的这定远侯府意外的安静。 偌大的府上,看不到几个下人。这景象就跟当年的靖安侯府一样,从热闹突然转向安静,慢慢的人越来越少,院子越来越荒,房屋慢慢破旧,人一个接一个倒下。 绕过游廊,穿过穿堂,再进了一垂花门,这便到了侯府西院。这西院是大房住的地方,扑一进门,正见一穿绛紫色暗纹外裳的夫人在园中闲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