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飞时侧头睨着薛和风,瞧着他这样,提到严暮就瑟瑟缩缩的,着实也令他厌恶。 只是这样的人,其实更好利用。 “薛大人,听闻五城兵马司有不少空衔,不知薛大人可否行个方便,给我安排个位子?” 薛和风先愣了一愣,“您是……您是安庆王。” 秦飞时状做无奈的笑道:“这不领了个差事回来,又成闲人了。” “这……” “那严暮心胸狭隘,手段狠辣,薛大人得罪了他,往后孤军奋战,早晚被他蚕食。”说到这儿,秦飞时不说了,他看着薛和风,后面的话相信他能领悟出来。 薛和风眼睛转了转,果然很快就明白秦飞时话里的意思了。 “只是如今的五城兵马司几乎形容虚设,盛京治安、火禁、夜巡、查案追捕这些已经被京兆府和京郊大营瓜分,五个司归拢为指挥司,虽有指挥使,但手上已没什么实权,下面更是人才稀落。这样的五城兵马司,人人避之不及,一旦进去,仕途可就无望了,而且我还听说,皇上已经有意裁掉这个衙门,您要进这里面,这……” 秦飞时向薛和风谢礼,“多谢薛大人坦诚相告,不过我还是想进五城兵马司。” 薛和风不解,“这是为何?” “薛大人多少是知道我的处境的,想要进入朝堂并不容易,只能从下面开始往上爬。之所以选这五城兵马司,也正是因为它如今败落,没人在意。” 薛和风默了一会儿,道:“若是指挥使……” “不,给我一个巡夜的差事就行。” “这样岂不是太委屈殿下了。” 秦飞时摇头,“黑夜到黎明其实也不过一瞬间。” 柳云湘等人从胡同出来,夜色已经暗下里了,正巧见大批官兵朝西城列队跑过去了。 薛长风拉住跑在最后的一个小头领,“大晚上的,这般兴师动众,可是出什么事了?” 那小头领喝了一声,“不该你们问的别乱问!” 薛长风指了指严暮,“诺,镇北王。” 小头领打量了一眼严暮,有些被唬住,“果真?” “谁不要命了敢冒充镇北王殿下。” 小头领默了一下,粗略的说了一句:“善念营暴乱,咱们奉命去镇压。” 只说了这一句,那小头领赶忙跑走了。 薛长风沉了口气,“朝廷要封死善念营,里面的人不乱才怪呢!” 严暮仰头望了一眼夜色,倒是难得风清月朗,他侧头对柳云湘说道:“我们回家吧。” 柳云湘正望着西边,闻言微微叹了口气,转头点头,“好。” 他们便是有心想帮一帮这些人,眼下时机也不对。 二人正要走,薛长风却一把拉住严暮,“走,咱们过去看看!” 严暮想甩开他的手,结果他双手抱住,嘿嘿笑道:“如此良辰美景,切莫辜负了。” 说着,他拖着严暮往西边走。 周礼怀也挺想过去瞅瞅的,于是向柳云湘道:“王妃,一起去看看吧。” 柳云湘见严暮已经被薛长风拖出去几步了,脸色越来越青,估摸要发火了。她忙跑过去,从薛长风手里夺过一条胳膊抱住,“夫君,咱们也过去瞧瞧?” 严暮蹙眉,“有什么好瞧的?” 虽这么说,但被他们一左一右拖着往前走,他也没拒绝。走了没多远,但见一帮官差押着七八个人自南北街走了过来。 “她娘的,你们跑得可真够快的,哥几个差点被你们甩掉!” 老远就听到了大黑骂娘的声音,原是刑部的官差,他们还都用面纱捂着口鼻。柳云湘再细看见那七八人绑着双手,一个个低着头,脚步沉重的走着。 他们皆衣衫褴褛的,身材消瘦,尤其走在最后的那一个,一步一趔趄的,仿佛空袋子一般,随时会软到地上。 “快点走!大门要关死了!”大黑催促了一声。 “我们没有活路了。”走在最前头一个年纪大一些的男人说道。 “善念营疫病横行,你们没准都得病了,在外面这样乱跑,会把疫病传染给全盛京的百姓,你们这是在杀人!行了,别丧了,朝廷总不会不管你们,定会给你们分发汤药的。”大黑说道。 “哈哈,官爷,你说这话,自己信吗?”那男人惨笑道。 大黑皱眉,“我为何不信,朝廷总不会不管你们死活的。” 走到岔口,大黑看到柳云湘他们,冲身后官差交代了一声,让他们继续往西走,他这颠颠跑了过来。 “殿下,王妃,你们最近是喜欢上逛街了还是咱们有缘分,怎么总遇上?” 大黑说话惯来随性,柳云湘也喜欢他这性子。 “这些人是从善念营逃出来的?” 大黑点头,“一听要封死大门,里面人跟疯了似的往外跑,虽有京兆府和京郊大营铜墙铁壁一般堵着,但也有漏网之鱼。这不,我们一次抓了八个,正要赶着将人送回去呢。” “善念营真有疫病?” “啧啧,上吐下泻的,一发病就活不成了,长则一日,短则一个时辰,这病太凶了。这么两日的功夫,善念营那边已经死了人二十多个人了,还有不少发病的。”大黑说着不由擦冷汗。 他这话刚落,前面有了动静,望过去就见那八个人里最后一个倒在了地上,正浑身抽搐着。 “坏了!”大黑大叫一声,赶忙跑过去。 柳云湘几人也跑过去,最后一个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瘦骨嶙峋的,此时倒在地上,嘴里不住的吐白沫,下面也泥泞一片。 见此情形,严暮将柳云湘拉到身后,不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