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即将血溅当场的一刻,严暮及时赶到,拦住了薛长风。而陆长安皱着眉退后两步,眼神冷沉的看向薛长风。 “薛公子,你要杀本王?”他沉声质问。 “老七,你别拦我!让我杀了他!让我杀了他!我要将他碎尸万段!”薛长风试图挣脱严暮,手中的剑还胡乱挥舞着。 柳云湘松了口气,今儿这薛长风要是真杀了陆长安,那他一准儿是死罪,而且还会连累武昌侯府上下,真真是太冲动了。 “薛公子,你冷静冷静,此事切不能冲动。”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我今儿非杀了他不成!” 薛长风还要跳,严暮往后推了他一把,“你杀了他便是报仇么,不过是将自己搭进去罢了,想想你爹,他刚承受丧妻之痛,如今还要被你连累么?” “我…… “别犯蠢!” 薛长风被骂了一通,再看那陆长安,咬牙切齿的,气得双目都红了,但到底没有冲上去再杀他。 “陆长安,老子上辈子是掘了你家祖坟还是怎的,你私通我夫人,拉拢我手下,还毒死我亲娘,你你……你他娘的干得这是人事儿么?” 陆长安站直身子,弹了弹衣角袖口,而后看向薛长风,“你说我毒杀你亲娘,有证据吗?” “我……” “若有的话,便去官府告发,若没有的话,你意图谋杀朝廷命官,还是在大街上,这么多人瞅着,这罪你可推脱不了。” “行,退脱不了是吧,那我就杀了你!” 见薛长风又要冲动,严暮挡到了他面前,同时抬眸看向陆长安。 “证据,我们迟早会找到,至于你说的谋杀朝廷命官。”严暮上前一步,用力拍了拍陆长安肩膀,那力道太大,让陆长安站不住的退后了一步,严暮勾唇一笑,“我们跟肃平王开玩笑的,你不至于这般玩不起吧?” 陆长安挥掉严暮的手,淡淡一笑,“七殿下的面子,本王还是要给的,只是他若再发疯,那就别怪本王出手整治了。” 说完,陆长安侧头冲柳云湘颔了颔首,而后转身离开。 薛长风咬着牙,还想冲上去,严暮一把扯住他。 “行了,杀了他却把你自己搭上了,值得吗?” 薛长风气红了眼,“没这么欺负人的!” “此时要徐徐图之,先跟我回府喝酒。” 严暮推了薛长风一把,再拉住柳云湘,一行三人往王府走去。 薛长风一边走一边敲自己的脑袋,“我怎么这么蠢,竟然没有想到是他,我明明都发现他和慕容令宜的奸情了,可我没敢信,也没敢往深里想。还有杨贺,我今日觉得这人老实憨厚,还举荐他接替威州布政使。我他娘的,这不纯粹被人卖了还替人铺桥修路!” 严暮和柳云湘落后一步,听着这话,二人无奈的耸耸肩。 关键陆长安总是给人翩翩君子的印象,谁知道他转变会这么大,以至于他二人都没有往他身上想。 夜里给裴宣践行,因怕耽误明早启程,他吃喝了一杯。倒是薛长风,直接抱着坛子灌,不多一会儿就醉成烂泥了。 严暮将他带走安置,柳云湘最后敬裴宣一杯。 “裴侯爷,我们来年再见。” “来年再见。”裴宣举起杯敬了一敬喝干了。 送裴宣离府后,柳云湘回来见严暮坐在台阶上,正仰头看着夜空。今夜月朗星稀,将院子照的如同铺了一层白霜。 柳云湘走过去坐在他身边,与他一同望夜色。 “老亲王今日离京了。” 柳云湘皱眉,“这老头竟没与我告别。”òй. “他托我转告你一声,说他不喜欢送别。” “他那么大年纪了,何必还往外跑。” “他说不想待在大荣,看着往日的繁华一点点摧毁,他要走得远远的,只偶尔遇到同乡问一句,知道家和国还都在,那便好了。” 柳云湘能理解老头的心思,许是十几年前,他就看到了大荣的颓势,他老了,无能为力了,救不回来,只能眼不见心不烦。 尤其这一年,内乱外患不断,皇上亲信奸佞,无视百姓疾苦,大荣已开始慢慢腐烂了。 “他说我身上流着秦家的血脉,不论我认不认,都得替列祖列宗撑起大荣。呵,这老头够奸猾的,自己躲远远的,却要我无私奉献。” “我只想把那人亲手拉下皇位,为严大将军洗雪冤屈,将他的尸骨埋进祖坟,让这昏君跪在他坟前谢罪。” 柳云湘抱住严暮的胳膊,头枕着他肩头。 “将这昏君从皇位上拉下来后,大荣不能无主,谁该坐上那位子?秦飞时?陆长安?”柳云湘长长叹了口气,“哪个都不是良善之辈。” 严暮嗤了一声,“谁爱坐谁坐。” 翌日,长公主府,曲墨染随着婢女往长公主住的东院走。 她手里提着药箱,心里盘算着长公主的病,原是肝火旺盛,她已经给她开了降火的方子,服用一段时间后,如今心口不闷了,又开始头晕目眩了。 这方子要怎么开,怎么改,她正琢磨这个。 经过一个小园子的时候,听到有哭声和吵闹声,曲墨染望过去见两个穿着不俗的女子正阴阳怪气的对骂,两人身边的孩子,也就七八岁的样子,一个比一个哭得急。 她眉头皱了皱,据她这些日子了解,这武威大将军慕容璟对长公主态度十分冷淡,根本不像是丈夫对妻子该有的样子,他还纳了七八房妾室,不在他将军府,全养在公主府。 而长公主对此不闻不问,似乎慕容璟娶再多女人,都与她无关一样。 七八房妾室整日吵来吵去,曲墨染想,长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