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来人,柳云湘笑着扑过去。 严暮忙接住,低头亲了她额头一下,然后进了里屋。 “我先散散寒气。”严暮道。 柳云湘搂着他不放,“我一直在等你,等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严暮搂着柳云湘在火炉旁烤了一会儿,而后将人抱起,放到床上,而后起身脱衣服。 “早点睡,明早还要赶路。” 柳云湘翻身,头枕着手,看着严暮脱衣服,“谁假扮你留在那边?” “江远。” “只怕也瞒不了多久吧?” “这一行大多都是我们的人,应该能瞒住。” 这时严暮换上了中衣,柳云湘往里挪了挪,让他躺上来。 严暮躺到外面,而后将柳云湘揽到怀里,见她满眼都是他,心下一动,欺身覆了过去。 许久,柳云湘窝在严暮怀里喘气,双颊娇红,“陆长安和秦飞时分东西两路南下,你们三人此行目的相同,他们应该不会害你,那还有谁?” 之所以断定有人会害严暮,其实是临出发那早,马夫发觉牵马车的两匹马,其中一匹总是抬起前蹄,焦躁不安的样子。 他仔细检查,发现那匹马前蹄的马掌竟被人订进去一根铁锥。倘若没有发现,跑起来的话,必定是锥心之痛,这匹马定会发疯,马车不受控制,严暮极有可能发生危险。 查知此事,那马夫忙去养马的那院找昨夜给这匹马喂草料的人,一番问下来,那人已经于今早逃走了。 马夫不敢轻忽,将此事报告给了严暮。 “我们镇北王府守卫森严,幕后之人竟能将自己的人安插进来,本事着实不小。” “好在他本事用尽,也只是竟人安插到了外院养马。” “嗯。” 严暮眯了眯眼,“若那人了解我的话,应该知道即便那马疯了,我顶多受伤。而我若受伤,这次和谈朝廷只能派其他人去。大臣皆不够分量,只能是老四了。” 顺着这个思路,柳云湘分析道:“秦晟瑞贪生怕死,他和皇上一样不想打仗,为了和谈能成,南晋提什么样的要求,他都会答应。” “哪怕是割让长江以南,大荣半壁江山。” “嗯。” “所以幕后之人是谁呢?” 因为实在想不到,严暮没有其他办法,只能来了一个金蝉脱壳。这次和谈,必须是他去,必须保全大荣。 宫中,上官胥出了承天宫,往宫外走去。走了几步,他停下脚步往回看。 半夜皇上召他进宫,原以为有什么紧急的事,却说只是做了个噩梦。说了两句话,赐了一杯茶,便又让他回府。 上官胥细思了一下,转身继续往宫外走。 走到一僻静处,上官胥觉察到危险,忙后退两步,果然一人提剑朝他刺了过来,亏得他刚才夺过了。那人隐在暗处,只觉身材高大,不容他多想,便又杀了过来。 一连上百招,上官胥功夫比这人高,因此游刃有余,反将对方逼得连连后退。 上官胥将人引到有灯笼光亮的地方,看清来人的面容,他当下收了手,“是你!你不应该在南州?怎么会在宫里?” 那人只看着他,并不说话。 “你……”上官胥再开口,只觉一阵血腥气上涌,他克制不住,猛吐了一口血,同时腹痛难忍,他想起了皇上赐的那杯茶,“你们给我……下毒!” “皇上要的是忠臣,忠于他,而非太子。” “皇上要我死……” “皇上定会废太子的,到时你便会是太子手中的刀,刀刃直指皇上。趁着太子离京,他自然要收割太子的势力,而你首当其冲。” “可为什么是你!”上官胥低吼一声,“太子去南晋和谈,他是为保大荣,你难道不知?” “大荣羸弱至此,不能再打仗了。” “你是武将!” “正因我是武将,眼看着多少弟兄们死于敌人刀下,无谓的牺牲罢了。我怕了打仗,很多武将也都怕了,你们难道没看到,死咬着寸土不让的都是文臣?” “可一步让步步让,大荣迟早亡国!” “人生在世几十年,我不想后半生也在战乱中渡过,能安稳的想几日清福,难道不好?” “你变了。” “我已家破人亡,这叫看开了。” 上官胥又吐了一些血,撑不住的倒在地上,他眼皮越来越沉,知自己已经走到尽头了。 “老……老七……” “你放心,此一行,太子绝无活着回京的可能。要不了多久,你们父子便会在 上官胥想挣扎求生,可终究不甘心的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人死了,承天门的正殿门也开了。 皇上一张脸阴厉,扫了那上官胥一眼,再看向来人,“朕身边缺心腹之臣,明日朝堂上便恢复你的爵位,此后你可要认清你是谁的人。” “臣是陛下的人!” “好!” 严暮乔装成小厮,藏在柳云湘的马车里了,一行继续往南。开了春,越往南走,天气越暖和,从杨柳河堤到烟雨江南,继续往南,过长江,雨中穿行,翻越崇山峻岭,历尽艰险,终于来到了岭南地界。 午后又下起了雨,而且越下越大。 柳云湘让车夫沿路找客栈,可奇怪的是沿路的客栈都关着门,外面挂着休业的牌子。 “姑娘,前面不远有个镇子,咱们拐个弯去镇上投宿吧?”冯铮探路回来问道。 “也好。”柳云湘道。 这一段都是山路,坚持冒雨前行,只怕有危险。 柳云湘见严暮拿着书看,她便挤进了他怀里,陪他一起看。 “咱们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