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暮扯了扯身上的裙子,见柳云湘笑不停,干脆自己走到镜子前照了照。 “确实很美,哪个男人见到本王,不得被迷得神魂颠倒。” 李副将站旁边,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 “不过,既然是逃难的,还是要狼狈一些。” 柳云湘点头,她早就准备好了泥水,先往自己脸上抹了一些,再往严暮和子衿脸上抹上,衣服也弄得脏兮兮的,头发扯乱。 “可行?” 严暮点头,“便是火眼金睛也看不出夫人的花容月貌了。” 柳云湘笑,“好像夫君需要再多抹一些。” “别,我都快成泥人了。” 说了几句玩笑话,大家心情轻松了不少。李副将引着他们从瘴气林出来,走到官道上,远远见一群南晋铁骑抓了几个逃出来的女子,正拖着她们往南走。 “殿下,这些南晋人凶残暴虐,您……”李副将有些担心。 “无碍,记住本王交代你的。“ “是。” 李副将隐到林子里,严暮三人装作惊慌的往前跑,那些南晋人果然看到他们了,有两个骑马追了上来。 “站住!再跑砍了你们的双腿!” 很快那两人追上他们,他们便不跑了,瑟缩在原地。那两人骑着马围着他们转圈圈,为了恐吓他们,不时甩一鞭子。 等了一会儿,后面的人跟上来。 他们被绑住双手,由一人拽着绳子,汇入其他被抓的女子中。严暮和子衿左右护着柳云湘,互相对视了一眼。 这些被抓的女子,皆是年轻的,最小的十来岁,她们身形狼狈,踉跄的小跑着。 那十来岁的小姑娘十分瘦弱,跑起来十分吃力,一不小心歪了一脚,摔到地上,继而被拖着往前。前面拽她的人看到,并未停下,反而露出残忍的笑。 严暮趁那人不注意,一把拽起了这小姑娘。 “小心点!” 小姑娘懵了一下,一边跑一边跟严暮道谢:“谢谢姐姐,” 严暮冲她点了点头,“你家人呢?” 小姑娘听到这话,眼睛立时就红了,“我爹被赶出城了,我娘……我娘不见了。” “不见了?” “一天她出门去买粮食,再也没有回来。” 严暮还要问,这时一鞭子甩了过来,他忙提那小姑娘挡了一下,鞭子抽到手臂上。 “别说话!跑快点!”前面骑马的喝了一声。 柳云湘担心的看严暮,严暮冲她摇了摇头。 很快要出林子了,再走不远就是岭安城下。 只是这时突然冒出十几个人来,他们拿着大刀,飞身而来,朝着那些南晋人就砍。只是这些南晋人也不是吃素的,以一对二竟也不输。 这些人倒也不恋战,与南晋人打了几个回合后,便借机将绑着那些女人的的绳子砍断了。 “快跑!” 严暮他们的绳子也被砍断了,一时都不知该跑还是不跑。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跑!” 严暮还没反应过来,竟被白衣男人拉着往旁边林子跑去了。他忙回去去看柳云湘,她被子衿护着,倒也没事。 严暮被白衣男人跑进林子,有两个北金骑兵追了上来。 男人越跑越慢,严暮这才发现他腹部受伤了,因失血而脸色惨白。不过这一看,他也认出了这男人,正是先前救流民的将军,姓温,温竹卿。 他因与苏晦意见不合,带着十几个手下离开军营,在附近出没,救被南晋人欺压的流民。 温竹卿捂着腹部,脚下趔趄了一下,差点摔倒。 严暮一把扶住他,同时往后看了一眼,那两个南晋骑兵已经很近了。 “快跑!”温竹卿也发现了,急着推了他一下。 严暮微微叹了口气,在那两个骑兵追上来时,自温竹卿手中夺过刀,迎头杀了上去。南晋骑兵功夫确实不错,但与他相差甚远,所以虽然是一打二,但也很快将两人拖下了马,一刀一个给解决了。 他再回头见温竹卿惊讶的看着他,“你,你是男子?” 严暮收起刀,朝着温竹卿走过去,“温将军,与其做散兵游将,只能救几个人,倒不如回军营,训练余下两万卞南军,在不远将来与南晋人痛痛快快杀一场。” “你……你是?”温竹卿见严暮背着手,一身威仪,再想到什么,双眸陡然瞪大,“您是太子!” 严暮点头,“温将军好眼力。” “那您怎么会被……”温竹卿又顿了一顿,再看严暮这身打扮,“您是故意被南晋人抓住的?” “嗯,和谈之前,我们打算先进城探探情况。” “原来如此。”温竹卿忙抱拳行礼,“末将蠢钝,坏了您的计划。” 这时有马蹄声自远处传来,严暮忙交代温竹卿,“温将军快快回卞南军营,我们和南晋还有一场硬仗呢!” 温竹卿抱拳重重应道:“末将遵命!” 两人分开,严暮绕了一圈回到官道,很快就又被抓住了。因死了两个骑兵,其他人有些紧张,匆忙往岭安城而去。 严暮见那小姑娘不见了,问柳云湘怎么回事。 “我让子衿趁乱将那小姑娘藏起来了,等我们走远,她会出来去找其他游民的。” “嗯。” 路上耽搁了一会儿,不过天黑前还是来到了岭安城下。 岭安城门之上都是南晋兵士,守卫十分森严,待大门打开,柳云湘他们被拖了进去。原还担心,进了城以后,可能会被关起来,没有机会探查,好在她们被拖进城门后,南晋人就将她们放了。 其他女子赶紧散开,柳云湘他们也跟着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