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厢房里,柳云湘被严暮的胡茬扎的生疼,气得踢了他一脚。这一脚倒也没用多大力,结果他疼得在火炕上打滚,倒把柳云湘吓了一跳。 她忙爬过去看,又被他压了回去,气得她咬他。 “嘶,今儿怎么这么凶啊!” 柳云湘眯眼,“你干了什么好事你不知道?” 严暮眼珠一转,声音小了许多,“我也没干什么啊。” 见他眼神闪躲,柳云湘双手捧住他的脸,却被他下巴的胡子扎了一下,再看他这样子,一脸风尘仆仆的,“你又干什么去了?” “没啊。” “说实话!” 严暮在柳云湘迫视下,知瞒不住了,只能无奈问:“你已经知道了,对吧?” “你觉得你能瞒过我?” “也许能呢。” “哼,你觉得我傻?” 严暮忙低头亲柳云湘,却又被柳云湘推开,当下委屈了。 “扎的疼。” “那我先去刮刮胡子?” “你先老实交代!” 严暮翻个身躺到炕上,让柳云湘趴在他身上,一边卷着她头发玩一边交代道:“我和李柱把沈云舟救回来,结果这家伙一个筋儿,非说自己没犯法,还要去盛京讨说法。前夜里,他留下一封信跑了,我追了一夜才找到人,又跟他打了一架,将他绑了回来,这一趟给我累得,现在才缓过来。” “他人呢?” “东头屋里绑着呢。” “我去看看他。” “你看他做什么,先看看我。” 严暮头顶着柳云湘额头,因怕胡茬扎着她,便一下一下啄吻她。一个多月未见,彼此都十分想念,很快便沉迷了。 云雨过后,本还在温存,可三宝在外面喊人,二人赶忙起身穿好衣服。 严暮先出去,柳云湘又整理了一番才出来。 三宝见到她,先时还憋着泪,然后一下就哭出来了。 “娘,有人欺负我!” 柳云湘跑过去,想将三宝抱起来,可这小家伙四岁了,一身肉,她根本抱不起来,只能弯腰搂着他。 “谁欺负你了?” “李大娘的孙子李虎。” “他怎么欺负你了?”柳云湘耐心问。 “他跟我玩捉迷藏,其他人他都找到了,他就是找不到我。” 柳云湘“……” “我就一直等一直等。” “然后呢?” “然后李大娘叫他回去吃饭,他就回家了,哇!” 柳云湘真是哭笑不得,先拉着小家伙去洗了一把脸,然后抱着安慰了一会儿。 农庄的厨娘说今天中午是炖大公鸡,三宝一听有好吃的,又嚷道:“快给我盛一碗,我要给虎哥送家里。” 严暮哼了一声,“你不是说那李虎欺负你?” “虎哥陪我一起玩,虎哥人很好。”三宝一本正经的道。 “儿子,爹怎么觉得你不太聪明啊。” “三宝最聪明了,哥哥和姐姐说的。” “你哥和姐明显骗了你。” “爹是坏蛋!” “爹天天带着你,你这样说的话,爹可就伤心了。” “那……那爹就不是坏蛋。” “看吧,果然不太聪明。” “哇,我讨厌你!” 看着父子俩闹,柳云湘笑着摇了摇头,而后转身朝东头屋过去了。屋里,沈云舟正靠坐在床上,脚用铁链锁着。 此时正闭着眼,听到动静,有气无力的说道:“老七,求你放了我吧,我不回盛京了,我去岭南,我去西州,我离开大荣都行,反正我不呆在镇北。” “为何不呆在镇北?” 一听这声,沈云舟睁开眼,见是柳云湘,无奈的叹了口气,“王妃,你能管管他么,我又不是犯人,这么绑着我,合适吗?” “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不愿意呆在镇北。”柳云湘走过去。 沈云舟撇了一下嘴,“镇北的天气太干燥,我喜欢南方。” “因为曲姐姐吧。” “你……你别乱说!” 柳云湘笑,“你还放不下吧。” “我早就放下了,她和李柱都成亲这么久了,我有什么放不下的。” “你留在镇北,你和奕儿父子俩还能常见面,这样不好?” “那孩子,他与我不熟。” “相处时日久了,自然就熟了。” “他和李柱感情很好,我何必打扰。” “他和李柱感情好,但也不妨碍你和他的父子情。” 沈云舟低下头去,“总之,我该离开。” “你觉得曲姐姐不希望你留下,你也怕妨碍他们一家人的生活,你不知怎么面对曲奕,你也不知道你留下来能做什么,对吧?” “对,我是多余的人。” “镇北很大,你留下来总有你的去处你的用处。至于曲姐姐,她现在过得很好,早就放下过去了,你的出现不会让她为难。还有奕儿,这孩子性格开朗,会为别人着想,你好好解释,他会理解你当时的无奈。” 见沈云舟依旧低着头不说话,柳云湘站起身,“你好好想想吧,但至少这几个月先留在镇北,等这个风波过去了,你想离开再离开吧。” 当晚宿在农庄,第二日一早,柳云湘起身时,严暮已经出门了。伴着晨雾,柳云湘裹紧披风出了庄子。 当年她买下了雁归城至镇北关大片土地,垦荒,修河渠,种稻谷种小麦,寻找耐寒耐旱的品种,但这片土地出产的粮食就够镇北三州百姓一年的口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