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陛下哥哥。”我回头看向他,行了个礼,我不打算离开,反正我不会尴尬,那就让席风晚尴尬吧,“您怎么...”
“母后命朕来寻你。”席风晚的脸上总挂着淡淡的笑,一如多年前那个黄昏,他牵着我的手回建章宫,“一年前五小姐便是从这里掉下去的吧?当时为了救您,朕可是险些拼了命。”
“救我?”我抿了一下嘴,想起了太后罚我跪下,长公主告诉我的那些话,后退一步行了跪礼,“臣女多谢陛下救命之恩。”
我连“哥哥”这后缀都不敢加了。
“何必道谢,我是我要先和你说对不起,若不是我,你不会过得如此苦。”席风晚看着我的眼睛,但又好像不是在看我。
“陛下此言臣女不敢当...”我刚要行跪拜礼赔罪,他便一手抓住我,我有些迟疑的抬起头,看到的却是席风晚一双含泪的眼睛。
他带着我回了宴席,我看他似乎有没说完的话,却也没想多问。他与太后在席间又小声说了些什么,太后便在不久后带我回了建章宫。
她刚一坐下边问我:“阿妩今日可见到皇帝了?”
我连连点头,却不说话。
“阿妩可愿意帮皇帝?”太后追问。
“阿妩只愿陛下安心快乐,一切顺遂。”我把头埋得更深了,“阿妩不愿太后陛下整日忧心。”
太后握着我的手又紧了几分:“阿妩喜欢皇帝吗?”
我眨眨眼睛,轻轻点了点头。太后笑了起来,说不清到底是不信任还是什么其他的感情。
“好阿妩。”太后摆出有些欣慰的笑,“那如果是让阿妩做皇帝的身边人呢?”
我不语。
太后又问:“阿妩愿意进宫为妃么?”
我没有任何反应,我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抬头看看太后:“跟着陛下有漂亮衣服的好吃的东西吗?”
“不仅有,还能免了你做工的职务。”
“那阿妩听太后娘娘的话。”
于是乎,皇帝生辰后一月,七月七前几日,我被家里几个姐姐接回家,又是抱又是哭的看了我好久,一边问我是否是自愿的,一边抱着我说别答应好不好。
我被弄得晕头转向,最后也没给出什么答复,七月七当日,宫里来了一辆大轿子,我和小时候一样,没什么犹豫,唯独临行前抱了抱母亲,我与她一别四年,现在又要一朝分别,不知多久不能再见。
就这样,胡家娇生惯养的五小姐胡妩,在太后身边当了四年女官后进了宫,当了皇帝席风晚的宸妃。
进宫的第一晚,我独自穿着红色嫁衣坐在榻上,自己也不知在想什么,这不合规矩,我不是皇后,按理说不可以穿正红,可席风晚都这么安排了,特别警告我不准随便换衣服,我也不好抗旨。那么按照实际来说,我就嫁人了?就这样轻轻巧巧的把一辈子赔进宫里了?
过了不知多久,宫女敞开了房门,一个看起来乖乖巧巧的慢慢走到我身边,我顺带着就问了她时辰,才知道已经快亥时了。
那看来这席风晚今晚是不打算来这里,我很放心的把头上的珠钗往下放,我看着身边小宫女慌忙的样子,通过表情表达出了我的不解,怎么,连卸珠钗也不让人卸?
“也不能说是不好...只是...”小宫女的脸都快憋红了,“其实陛下已经往这里来了。”
“......”我顿了顿,点点头又开始把珠钗往头上插,或许是因为我在建章宫当了很多年女官,她们对我都挺眼熟,因此我要是想一把子树起娘娘身份还很难,我这个举动也不知哪里好笑了,她们一个两个都捂着嘴窃喜起来。
我生气的跺起脚,她们则是一边说着娘娘恕罪一边笑的更明显,我正要起来追着他们跑,男人温润的声音便传入耳中。
“五小姐...不,宸妃,你们这是怎么了?”席风晚笑着站在门口,他没有穿红色衣服,而是如旧穿着一件玄色衣服,上面绣着金色龙鳞暗纹。
“陛下恕罪,奴婢该死,惹了娘娘不快。”兴许他们都知道席风晚不会处罚她们,跪下去的时候还都在偷偷笑着。
果不其然,席风晚挥挥手让她们都先下去了,于是她们浅浅收拾了屋内便离开了,狭小的寝宫里,只剩席风晚和我两人。
“......”我看着他,不知是否该开口说什么,良久,我想到了该说什么,“陛下哥哥早些歇息吧,时候不早,明日...”
“明日休沐。”席风晚的笑意未减半分,似乎是故意的,就像看看我有什么反应。
“陛下...”我看着他慢慢靠近,心里也做好的准备,反正答应了做他的妃子,早晚的事。我已经做好了英勇就义的准备。
“宸妃...你既进了宫,便不再是胡家五小姐这样简单,常有人言后宫不可干政,但朕不觉得,一整个家中同气连枝,荣辱与共。”席风晚停在了我面前,看着我的眼睛说出了这句话,“宸妃可能明白朕的意思?”
我愣了愣。
“陛下是什么意思?”我挠了挠头发。
“不喊陛下哥哥了?”席风晚仔细的看着我,“以后别这样喊朕了,你与朕从今往后朝夕相对,你便喊我阿晚吧。”
“...陛下。”我低下头去。
“喊阿晚不可吗?”他握住我的手,迫使我与他对视。
“不好。”我差点跪着就开始磕头大喊陛下不要,“这个称呼臣女...臣妾不敢随意呼喊。”
席风晚点了点头表示默许,我们干坐着很久,最后,他站了起来,开始宽衣。我傻傻的看着他用略显生疏的动作,看了半天,我猛的站起帮他宽衣,我经常帮太后穿衣宽衣,这样的事对于我来说实在不难。
他还剩一件黑色里衣,他示意我停手,又拉着我坐在梳妆镜前,耐心的帮我把珠钗一支一支拿了下来。
他问我:“很重吗?”
我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着他:“陛下说呢,这些金饰都是内务府选出来的,哪个有分量给我递了哪个。”
我与席风晚闲聊了一会,我并没觉得我的身份从女官转成了妃子,甚至我们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