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替身,可我乐在其中时,不需要任何人提醒我。
我又想起梦澜,她有什么错?我们两个替身之间互相看不惯的,为何是她李梦澜,一片善心,为了救我这么早死去?
我无法原谅沈雨,却又觉得自己很可笑,这么多年在建章宫,我一直知道自己不过是个傀儡,被别人挡刀子是早晚的。
“缘婕妤沈雨,褫夺封号,降为庶人,杖责三十,打入冷宫。”席风晚一只手撑着额头,“由着她自生自灭,非死不得再出冷宫。”
席风晚高高在上的表情彻底击垮了沈雨的最后一道防线,她歇斯底里,哭的不成样子,席风晚挥挥手,几个女官把她拉了下去。
“胡妩!你不过比我多笑几天!”沈雨咬紧牙关,“她欢嫔害我好事死有余辜!你胡妩又能笑到最后吗!”
“本宫不会想着笑到最后,本宫只想安分守己。”我冷不丁回了一句,“沈雨,你可怜,也可恨,但梦澜到底是无辜的。你恨本宫,你意外害死梦澜,还怪她死有余辜?”
“好了阿妩,这件事到此为止。”席风晚拦住我,“胎气还没坐稳,小心点。”
“陛下,您就这样放过她...”我意识到自己说多了,立刻噤了声。
“她做事,一开始为母后,她自己后来生了邪念,这件事怪谁好,她又何尝不只个工具。”席风晚眼里的寒意令我呼吸困难,“阿妩,别担心。”
眼前这个次次让我别担心的男人,次次出乎我预料,他或许不知道我想要什么,又或许这是他身居高位能给我的唯一答案。
他尽力了,我也尽力了。
那天之后,我把自己关在宫里,有孕两个月的反应太大,生完长荣没有一年再次有孕,本是意料之外,可有便是有了。
太后一病不起,她把自己关在建章宫里,宋嫔因为好友逝世郁郁寡欢,也变得病殃殃,宫里清冷很多。
席风晚不往后宫跑了,他的戏演的累了,没必要了。
我有孕六个月,这一年我都没有多走动,六个月的肚子却格外大,太医说或许会是双生子,我便格外小心。
那日黄昏,瑜英来报,说沈雨想见我一面。还说,想再吃我宫里的酥饼。我答应了,带着出炉的酥饼去看她。
冷宫年久失修,确实是很冷,沈雨一身衣服穿的板板正正,坐在木椅上看着我。
“娘娘来了。”沈雨笑了,一张苍白的脸上没了血色,衣服板正,人却弓着腰,“娘娘坐。”
“沈雨,你喊本宫来是为什么?”我的手放在肚子上,看着沈雨抬头低头。
“娘娘,我快不行了,请您听我说说话吧。”沈雨垂头,我坐到她旁边的木椅上,“我本确实是清清白白女子,十年前的夜晚,我父母死于山匪手里,那之后我就在寨子里当他们的‘压寨夫人’。”
“......”我没有接话,看了她一眼,她看着我给的酥饼,笑着咬了一口。
“娘娘的酥饼真好吃,是我这个庶人被太后娘娘赏识带回来关着教养时都吃不到的。”沈雨的嘴角还有血迹,她在冷宫的日子确确实实不好过,“娘娘,我真的对不起您,对不起欢嫔,可我不得不争,不得不抢,不然我这辈子就是什么都不能为自己做了。”
“你为何要选这样极端的方法?”想到那碗粥,想到梦澜,我始终没法原谅沈雨。
“我不知,我真的不知那药那么重...”沈雨的眼泪落了下来,看起来可怜极了,“我原以为那就是普通的红花,我只是想...”
“不必说,想什么都不真。”我不打算听下去。
“娘娘,是我毁了您的生活,但我真的没法看着你幸福。”沈雨转头看向我,“娘娘,我嫉妒您,现在也嫉妒您,恨不得您比我更惨。”
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好像这时候接话才会让她更有压力。
“娘娘,我羡慕您,您有这么多。”她眉头紧皱,捂着小腹,“您有太后的偏爱,胡家的庇佑,陛下的宠爱,我到最后了,什么都不剩。”
“本宫...我从来就什么都没有。”我认认真真看着她,“你羡慕错人了。”
她没有说任何话,我起身离开。
走到门前,我留了一个门缝。
一缕阳光打在她脸上,她绝望的跪坐在地,我回头,她板板正正跪着,向我行了一礼。
“妾祝宸贤妃娘娘,一生平安顺催,得偿所愿。”
夜晚我坐在床边,教长荣念书,席风晚一边说孩子太小,一边学着春枝给他织小衣服。
“陛下...娘娘...”瑜英走进寝室。
“庶人沈雨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