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好写的,就是家庭矛盾嘛,就分开了。”
见张其光的情绪起了变化,却还是紧咬不放。
“什么家庭矛盾?情感破裂?观念不合?还是……肢体矛盾?”
“你适可而止。”
张其光的脸已经黑得彻底,声音压得极低,像一只被惹毛了的打盹的老虎。
“不好意思啊张总,是齐哥让我写详细点的,到时候宣传方案里才有足够的资料。”
听到齐哥的名字,张其光的脸色才稍微和缓了一点,却也再不复先前的温和。
“你还有十分钟。”
牧时舟笑着点头,打了个哈哈将话题揭过。
“要按张总说的,那咱们公司做的可是件大好事。就是我没太明白,按理说以咱这发展道路,只要是单身的中老年,那都能来。可为什么我看咱们家的会员,基本都是女性啊?尤其是,没有孩子,或是孩子还在念书的女性?”
语气柔和,让尖锐的提问也裹上了一层平静的缓冲层。
“那都是顾客的选择,你们年轻人不懂,女人向来就需要保护,更别提还有在念书的孩子了,那家里要是没个男人,怎么过的下去。”
“您说的是。”牧时舟淡笑着点头,“我还以为是因为女人好骗,有孩子就有软肋呢。”
“什么?”
“没事,”牧时舟笑着,眼神里却没有温度,“我只是在想,咱们能不能走女性主义的宣传路线。你知道的,现在的女人,比起爱情,更想要的是别人眼里的尊重。”
“狗屁尊重,”张其光无所谓地嗤笑一声,“来咱们这的,不都是想靠男人的嘛。”
齐海的商业街上,伫立着市里最为繁华的购物中心。此刻购物中心的墙外大屏上,只有一个穿着西装的上半身在茶杯后晃动,变声器处理过的声音缓缓从扬声器中播出,让路上的行人纷纷伫足。
“也行,你们爱怎么宣传怎么宣传,不就是套个帽子的事。反正你只要在他们面前装装样子,说两句保护女性的空话,那些女人都会感动得不行,来咱们这买单。”
“行了,”张其光站起身来,看了看手表,“今天就到这吧,有什么问题再让老齐来找我。”
说着,男人整理了一下领带,打算离开。
“张总。”
牧时舟叫住他,紧接着也站起身来与他对视。因着她的急切,镜头稍微晃动了一下,很快又平稳了下来。
“最后一个问题,我看咱们公司官网上,明文规定不收取任何会员费,为何会有会员签署了天价合同?”
“你问的这叫什么问题,不收中介费我们怎么赚钱?”
“可这会员费分明已经严重超出了中介费的范畴。”
“不是,你这跟宣传有什么关系?我们可都是签了合同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为了她们自己的幸福,出多点钱也是应该,再说了——”
电话铃声骤然响起,打断了张其光的话,他看了眼来电,将电话接起。
“喂,你说。”
电话那端不知说了什么,张其光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下一刻,他挂了电话,恶狠狠地盯着牧时舟。
“你、你到底是谁?”
牧时舟笑了,向他伸出手去。
“你好,齐海电视台记者,牧时舟。”
*
“好,好,好,我知道了!”
电视台里,老李挂了电话,走到一脸紧张盯着监视器的兰铜身边。
“都说了让你放心,实时收视已经升到0.2了,我估计还得涨,你要知道咱上一个节目才0.04啊。”
“节目还没结束呢,别高兴得太早。”
话虽这么说,但兰铜的脸上也是掩饰不住的高兴。
老李得意地看了眼监视器内的牧时舟,尾音都要飘起来。
“你等着看吧,这节目一定能出来。”
马上就要结束了,这点时间,哪够发生什么意外。
众人身后,陆岸正聚精会神地看着屏幕里意气风发地女人。
那人正指着桌上的合同,一字一句厉声质问。
很张扬,很勇敢,很……耀眼,跟刚认识她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陆岸又看了眼一旁手机上的实时收视率,那根折线还在顽强地缓慢上升,眼看就要超过0.3了,他手指在桌面上轻敲,一股黑雾悄无声息地钻出,弥漫开来。
“怎么回事?!”老李看着骤然黑屏的监视器,笑容僵在了脸上。
中控室内,所有的屏幕都黑了下来,众人一时慌乱了起来。
“什么情况啊?”
“我这也看不见了。”
一片慌张之中,王春生从门外跑了进来。
“主任,台长,小船儿那的信号断了。”
“什么?怎么可能信号断了呢!”
兰铜眉头紧锁,立刻抓起了桌上的对讲:“立刻进广告,重新安排后续节目排播。”
“你!”兰铜回头看向波澜不惊的陆岸,“去看看现场,到底怎么回事。”
陆岸不置可否,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一室杂乱。
陆岸到的时候,张其光正将牧时舟狠狠按在墙上。张艾楠抱着他的脚,恳求他不要动手。
“我……我正在直播,张先生。”
牧时舟被掐得面色青紫,从牙缝中挤出话来,“全齐海……齐海人民都看得到。”
“还拍是吧?摄影机,摄影机搁哪呢?!”
张其光已是完全脱下了那副温文尔雅的外皮,此刻他面色狰狞,完全失去了理智。将手要伸进牧时舟怀里,却被她狠狠咬住。
“你找死!”
他吃痛地缩手,却意外降怀内的摄影机带了出来,摔倒了地上。
牧时舟刚想去捡,男人又再次把她扯了回来,按在墙上,锁住了她的喉咙。
窒息,无止尽的窒息,牧时舟几乎要喘不上气来。
身下,张艾楠的哭喊声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