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铮醒来后,第一时间就是摸到商商的病房。商商正靠在床头看书,以为来的是苏寅正,头也没抬。
“商商。”
听到熟悉地声音,商商惊喜的出声,“韩铮?你怎么样了,有没有事,还疼吗?”说着便作势要下床查看韩铮的情况。
韩铮只得快步上前,拦住商商的动作,摆了摆头“我没事。不用担心。”
商商上下仔仔细细把韩铮打量了一番,,才略显责备地说:“你手受伤了怎么也不和我说?”
韩铮抬了抬胳膊,毫不在意:“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吗?而且我也怕你担心。”
“那你现在告诉我我就不担心吗?”商商不喜欢这种隐瞒,哪怕知道他是为自己好。“我们是夫妻,为什么你什么也不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把握当做你的妻子。”商商的语气一下变得冰冷起来。
韩铮语气也着急起来,慌忙地说:“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瞒你了,好不好?”
商商的脸色这才好转,抬起的手轻轻回抱住他,“不要有下次了,韩铮,我很担心你。”
韩铮圈住商商的腰,借力把头搁在商商地脖颈处,像是在撒娇,半晌后才闷闷的开口:“商商,胳膊好疼。”
苏寅正把粥买回来,正想敲门,却透过门上的玻璃看清了两人拥抱的背影。苏寅正把粥放在门口就走了,朝附近的护士说了几句,就离开了。仿佛从来没来过。
——
护士来查房,顺便把门口的粥提了进来。一边调试商商靠椅的高度,一边说单:“刚刚有个男士送来的粥,他看你还在睡觉,就没有进来打扰你。等你醒了让我带给你。”
小护士把粥放在旁边的桌子上,随后又在商商的床上支起一个小板凳。
商商听闻护士的话,心下诧异,却什么也没说。沉默的打开保温盒,里面还散发着热气,扑鼻的香味传来,是她最爱的鱼片粥。
“韩铮,太多了,吃不完。”商商有些苦恼的皱了皱眉。
韩铮立马坐到商商旁边,许久没进食,他也有些饿了。打开保温盒一看,竟然是鱼片粥。心下有些诧异:“看不出来,苏寅正还挺心细的,不仅用保温盒装着,还知道你爱吃鱼片粥。”韩铮没多想,说得自然。
商商却莫名烦躁,一是因为脑中那些不切实际的画面,二是苏寅正的态度。如今闲下心来,回首过去的小事,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他察觉到苏寅正对自己不一样的态度。
可是,商商想不明白,说喜欢吧,明明一开始是他故意躲着她,也是他努力撮合自己和韩铮在一起,说不喜欢,可是他对她的事又过分上心了些。
浅尝了一口,入口即化,还有鱼片的鲜美,可商商却味同嚼蜡,片刻后就放下汤匙,口是心非的说:“太腥了,而且我早就不爱吃鱼片粥了。”
韩铮用左手不自然的吃了一小口,有些疑惑地说:“不腥啊。”
“我说腥了就是腥了,我不想吃。”对于商商突如其来的小脾气,韩铮虽感到奇怪,却也没说什么,只是纵容道:“好,那咱们就不吃了好不好,你爱吃什么,我这就让人去买。”
“小米粥,蟹黄包,还有虾饺,蒸蛋……”商商罗列了一大串,韩铮却脸色不改,纵容道:“好,我这就叫人去买。”
商商对韩铮的态度也很是受用。刚才的烦躁也消失了。
韩铮指了指保温盒:“那你不吃,我就吃了。”这毕竟是苏寅正送来的,也不好拒绝别人的一片好意。
“那你吃吧。”
韩铮指了指受伤的右手,意味不明地看向商商。商商无奈地笑了笑,小心翼翼地吹了几口,把温热的粥递到韩铮面前,韩铮也不客气,一口吞下后,心情颇好的逗弄了商商一句:“媳妇喂的粥就是好吃。”
商商脸上也染上薄红,放下汤匙,有些恼怒地说:“我看你也吃得差不多了。”
“别啊,我还没吃饱呢。”韩铮可怜巴巴地看向商商,“你能不能别——”商商尴尬的摸了摸脖子,继续说“撒娇了。”
“…………”
这几天里,商商俨然已经成为了他的右手,帮他穿衣,给他喂饭,而他也搀扶商商洗澡,上厕所。
看着两人“残疾”的模样,韩铮突然发笑,有些感慨地说:“你看,我嫩俩一个断手,一个断脚,是不是很配。”
商商撇了韩铮一眼,什么也没说。
韩铮也不恼,继续调侃道:“我们俩这算不算是提前步入老年生活?”
商商这才慢悠悠的回复:“那你可不要生病,我才不想像个老妈子似的伺候你。”
韩铮沉默片刻。
“周商商,你真的很没情趣。”
两人在医院住了三天,苏寅正来问过他们要不要坐他的私人飞机一起回国,但是商商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她不想欠苏寅正更多。
地震后的东京,电力系统在慢慢恢复,可是交通系统却迟迟得不到解决,所有从东京飞往其他地方的飞机,全部暂停了。
苏寅正搞不懂商商在想什么,“等飞机恢复,指不定要等多久,而且我们谁也不知道这里还会不会继续发生地震。”
“可是我——”
“飞机上有专门的医生,你不用担心其他的。”苏寅正打断了商商的话,为她解决了所有的后顾之忧。
商商看了一眼韩铮,她不能意气用事,苏寅正说的对,这里随时有可能还会发生地震,不能那么自私,如果韩铮出了什么事……
迟疑片刻后,才做出了决定:“好。”
……
飞机在澄澈的天空中划下一片白线。
东京早已步入了新的轨迹,倒塌的建筑被重新筑起,毁坏的马路也在一步步得到修缮,医院的病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好像这一切都没发生,却好像什么都变了。
商商凝视着这片土地,静默。
“怎么了,”韩铮顺着商商的目光看下去,这片城市也离他们越来越远了。韩铮揽着商商的手臂,轻叹一声:“一切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