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那个是杨念尘吧？”
“对，就是她。”
今早从进校门口开始，杨念尘便感觉有无数双眼睛看着她，但当她回过头时又没了踪影，心底揪起根毛，不太舒服。
不知为何，她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班里的细细碎碎的议论声杨念尘充耳不闻。只当是他们又在传谣。
傅炽诚几人来时，班里没敢再议论这件事。谁都知道他们几个关系好，没有一个能忍得了别人说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
“念念，还好吗？”秦悦小心翼翼凑过来，没敢戳她的痛处。
“嗯？好昂，他们又传我什么谣了？说来听听？”杨念尘倒也不怕，反而饶有兴致问起来。
几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说，这回，还挺真的。
趁早读铃声还没敲，几人的手机也还没上交，秦皓秦悦拿出手机点开江城二高的校园表白墙帖子。
就在这两天，关于她的帖子，都在顶头。
“报个瓜。”
“高二理一的杨念尘是二婚家庭，她妈再婚了，有个继妹，听说她妈还老是偏袒她继妹。连她妈都不喜欢她，所以说她到底什么问题？”
“不匿”
杨念尘眼底的兴致宛然沉入水底，眼前突然一黑。
注意到她的反应，几人有些慌乱，坐在她旁边的秦悦更是连忙扶了她一把。
“念念！”
教室的碎声不知何时又起了，傅炽诚一眼剜过去，班里顿时阒然。
杨念尘吐了口气，摆了摆手：“没事，他们说的也对。”
这次，不是谣言。
几人怔了怔，一时间有些心疼她。
课间，杨念尘没了听骂声的兴趣，但奈何也逃不过。
天空阴沉的可怕，倏然就下起雨，12月来得快，温度又到一个冰点。
杨念尘也没多想，打算打杯热水就回教室，几个男的守在几米远的位置，秦悦也是一直陪着她，免得哪个没脑子的来犯贱。
“笑死，一看就不招人喜欢，难怪呢。”倏地，几阵谈话声从厕所出来。
刚要盖上瓶盖的手一僵，杨念尘心底的怒意疯狂翻涌，面露冷意，缓缓抬头看向那个方向。
秦悦骂了几口国粹，撸起袖子刚要过去，被杨念尘拦下了。
几个男的走上来几步。
“诶，你说杨念尘她爸不会是遭天谴了吧？”女生笑着，眼底尽是嘲讽。
一句话，直接踏入了杨念尘的底线。
忍够了。
下一秒，接近一百度的热水朝门口泼过去，里头传出惨叫声。
“啊！——”
没等几人反应过来，杨念尘“咚”一声，将杯子放在置台直接走进厕所。
“杨念尘？你干什——啊！——”
“你疯——啊！——”
惨叫声接着传来，门外几人凑近看时，是另一个她。
杨念尘的眼底黑成一片，仔细看却有几丝兴奋。她撩起女生的一缕发丝，癫狂的低笑着：“谁遭天谴？你说说？”
像地狱出来的撒旦，隐形的魔爪无声扼住女生的咽喉。
见几人站在门口，鞠青青投去求生的目光，救救我！
“看哪呢？”她继续冷声，死死看着她，“我说，谁遭天谴？”
没人敢吱声，三个女的僵硬地站在里头，不敢动。
倏地，杨念尘转过头，对上那三双充满恐惧的眼睛，冷声：“去学生事务。”
听她一说，几人窜起身，冲出厕所。
“既然你不说，那我们就去事务那坐坐~”杨念尘转回头笑着，已经不如刚刚那般癫狂，抬手扼住女生的手腕，发狠，不留余地。
走廊上多了不少看客，其中包括沈艾婷和苏皖凉。
倏地，她回头，视线穿过层层身影与两人对视，那丝癫狂，再次展露无遗。
凉意在瞬间将二人包围，汗毛骤然竖起，头顶溢出几滴豆点大的汗珠。
她没开玩笑，她就是个疯子。
敲开学生事务中心的门，杨念尘将女生的手松开。
那两个女生站在那，一动不动。
少了一个，但无所谓。
“老师，我想报告您一件事。”杨念尘淡笑着，一脸恭敬的看着“教导处”位置最大的主任。
“你说。”覃立诚有些严肃，看她的仗势，怕是什么大事情。
叙述了经过后，整个办公室寂静几秒。
杨念尘不怕事，敢作敢当，包括她自己动手这件事她也认了。
“她说的都是真的？”覃立诚看过站在一旁的几人。
“没有，我们没说。”宋婉立马否认。
“哦？”杨念尘转眸对上那双眼睛，怀抱双手，饶有兴致道，“那是什么样的？”
胆子挺大。
“我们只是在厕所聊天，她突然朝门口泼热水，然后进来打我们。”她带了些泪腔，一双眼睛布上泪花显得楚楚可怜，让人动容。
“那就查监控。”杨念尘一脸不屑，笑着，“你们骂人的声音，我相信厕所出来的那个监控应该是可以录下来的。”
几人一听，不免慌乱起来，少了几分底气。
“这么点小事，还搞这么麻烦？”一旁有个老师喃喃道。
“怎么？老师，‘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句出自毛主席的口号想必您应该听过吧。若换做是您呢，换做别人辱骂您的家人到您这您还觉得是小事？”杨念尘抬眸看着她，眼里有藏不住的犀利。
一字一句，句句诛心。
刀不插到你身上痛的就不是你。
那人不再说话。
联系到监控室那边，调出刚刚厕所那段时间的影像。
骂人，泼水，惨叫，逃窜等一一重现在屏幕上。
杨念尘面无表情，看着站成一排的人。
“请问各位老师现在有何判断？”她看着覃立诚，等待审判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