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山王自认为自己这次必败,根本就没想过要给自己留后路。 他是个不肯低头的性子。 顾如晦都这么对他了,他若还是死乞白赖的去顾如晦面前受气,那就对不起自己这身傲骨! 穿着铠甲的军队将茶楼火速包围。 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们自然抵抗不住这些军队,全都被围了起来。 衡山王特地派人到每个书生的面前,问他。 “汝南王是乱臣贼子吗?” “不是!” 衡山王:“杀。” “汝南王是乱臣贼子吗?” “我……我不知道。” 衡山王:“杀!” “汝南王是乱臣贼子吗?” “是…汝南王是乱臣贼子。”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但凡是抨击汝南王的,都能留一条命。 而一些言辞激烈断然拒绝之人,全都在大刀之下没了性命。 顾知意带着军队打下城池后,听到这消息都惊呆了。 “他疯了不成?” 越发觉得衡山王已然疯魔,她让赵将军带队去把握住王府等重地,自己亲自去了一趟茶楼。 已然是一片血泊。 这是衡山城最大的茶楼。 无论是生活富足的公子哥,还是家境贫寒的穷书生,都喜欢在这儿听点消息,讲讲时事。 是以今天,来茶楼喝茶谈事的文人足足有好几十位,她到的时候,却只剩下了寥寥数人。 而且顾知意好像觉得,那几个人看向自己的眼神都带着幽怨。 他们来晚了一步,衡阳王已然不在这了。 顾家军飞速的占领了地盘,于一片血泊之中,勉强清扫出了一条相对干净的道路,然后不知道从哪找出了一个太师椅,放在茶楼的正中央处。 顾知意没坐上去,只随意的用手撑着椅子背,目光扫向了留在此地的文人。 “怎么回事?” 众人恍惚的抬起了头。 只见大门处迎着晨光走了一名红衣女子,她懒懒的撑着椅子,眉目间带着些慵懒从容,却令人望而生畏。 众人几乎下意识的便猜到了她的身份。 【永安公主。】 这种气度的女子,天底下都没几个了。 “还能怎么回事,我们是被牵连的倒霉鬼,衡山王简直是个疯子,杀了好多的人。” 顾知意挑挑眉,其他人也纷纷用着惊讶的目光看着那个说话的人。 兄弟,你行啊! 敢用这种语气和大佬说话。 顾知意也好久没遇见这么对待她的人了。 权力在手,身边的人又都是识时务的存在,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敢得罪她。 这种埋怨中带着三分质问的语气,她已经好久没有听到了呢。 被众人盯着的那个人咽了一口口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神又悲凉起来。 “您知道衡山王杀了多少个人吗,整整21个,咱们足足30个人聚会,到如今竟然只剩下了咱们几个……” 虽然他的话没有说完。 但顾知意莫名就从那后头省略的话语中听出了潜台词。 这是嫌弃她来的晚了。 “衡山王为何要杀你?” 顾知意不恼不怒,平静的语气甚至还显得有些平易近人。 那人眼睛一亮,话语中也带上了两份抱怨。 “还不是最近传的很火的军山记,汝南王的事情转遍了大街小巷,我等读书人自然为王爷说了两句公道话。 谁知恰巧被衡山王听见了,衡山王已经疯了,顺他者昌,逆他者亡,前头已经有好多个兄弟死在了衡山王的大刀之下。” 他说的感人肺腑,顾知意哦了一声,问道。 “这位如何称呼?” 熟悉她的人一眼就看出小姑娘要是歪脑筋,已经开始替那说话的书生默哀起来。 那人的眼睛却更加亮了,努力的矜持着。 “在下不才,方家老二方式柳。” 顾知意面色不变,声音温柔。 “原来是方先生,方先生如此大义凛然,想必为我父说了不少的公道话,先生辛苦。” 那人笑容一顿。 忽然觉得后背都跟着紧了起来。 他自然是没说汝南王一句好话的。 但凡说过去汝南王好话的人,如今已经人头落地,在地上滚着呢。 正想着要不敷衍着装一装,另一个书生早就看不下去了。 “启禀殿下,此人非但未能替王爷说一句的辩驳,还火上加油,实乃居心叵测之辈。” 都是读书人,做不出太不要脸的事情。 但这位方先生却是其中另类。 那么多读书人里,他是最早跪的那一个。 而且还说了汝南王不少的坏话。 可他自己说坏话也就罢了,竟然还做起了衡山王的走狗,强迫起了其他人也跟着说。 这地上躺的人头里,有两个就是因为不愿意违反本心,拒绝同流合污,却被他亲自砍了头的高洁之士。 这样的人,又有什么脸面到公主面前装模作样? 方先生没想到竟然还有人会戳破自己。 不可置信的回头看去,却见令一方人从后院的小门处走了进来,每个人的衣裳里都带着许多泥土,脸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