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四个字,虽然是张薄情寡义美人脸,但眼梢微挑,状若桃花,一颗痣落在眼角,如神来之笔,更添三分风流,却半点不占人间凡尘。
只不过他此刻身受重伤,面色稍嫌苍白。
她瞬间想起话本子里那些叫人五迷三道、死了也甘愿的祸国殃民大美人,什么西子捧心、弱柳扶风,就是这般光景吧?
这时,太后惊魂未定地抚着胸口,走过来瞧了一眼,立刻目露惊喜,赞道:“生得真不错……还有胆子给你挡剑,真是果敢男儿!这是哪家的公子?你与他相识?”
盛辞犹疑片刻,答道:“呃……不是公子,他名叫温虞,是个谋士。”
“是那个‘花间君子’?”
太后看来在深宫没少打听民间事解闷,似乎早就有所耳闻:“听说是殷家小姐属意的那位?她从前还求过濯儿赐婚……啊!真是可惜……”
一旁的宫女附和道:“是呀是呀,奴才记着他好像是跟着殷公子来的,非官宦人家,名单上没他的名字,在下一层候着……哎呀!殷公子……”
盛辞这才从怀中人美貌的蛊惑中回过神来,转头对旁人吩咐道:“快去请御医!这两人都伤在胸口,恐怕凶多吉少。”
说着,她起了身,却被一只修长如玉的手轻轻牵住了衣角:“……郡主殿下,在下方才可是舍命相救,您抬脚就走?”
“……”她低头看着眼前微微蹙眉、满脸委屈的人,一时说不出话来。
“在下想求个恩典。”
盛辞扶额:“你说。”
温虞弯起眉眼,浅笑盈盈:“淮安王府的赘婿,就选在下,如何?”
闻言,四周哗然。一旁的神师惊呼道:“万万不可啊殿下!这位公子与你八字不合,命中克妻……”
太后捏着绣帕,痛心疾首:“嘉乐,他只是一介平民,你与他结亲于理不合……”
一旁被侍从拥簇着处理伤口的殷长公子虚虚伸出手:“不可!殿下看我,我也受了伤……”
盛辞略一沉思,道:“那更好。就嫁我吧,我命硬。”
*
游园会一日过后,“花间君子”温虞英雄救美,当场被选为王府赘婿一事传遍京城,羡煞无数人。
不过也有不少人被气得跳脚,比如那位殷大小姐和殷长公子,事后各砸了半栋楼,闹得府中鸡飞狗跳。
太后亲自操办这门亲事,她一向行事雷厉风行,择好黄道吉日,亲赐了十里红妆铺满京城。
淮安王府门口锣鼓喧天,一众仆从饱含热泪心想自家主子终于有了归宿,欢天喜地地把那位温公子迎进了门。
鼓乐彩舆,花烛拜堂。
应付完各怀心思的满堂宾客,温虞推开卧房门,凤冠霞帔的美人早就自己掀了盖头,冲他挑眉一笑:“计谋得逞了,可还满意?夫、君?”
她咬重“夫君”二字,讥讽不言而喻。
温虞关了门,灼灼艳红的婚服映衬着他那张冠玉般的脸,更像霜雪捏成的人,面上挂着笑意却不达眼底:“何来计谋?又在同为夫说笑了。”
他吹灭床头的龙凤双烛,房中陷入一片昏暗。
“娘子……是不是该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