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阵拦下。
她微顿。
在此时,她倏尔想起来久远的母亲曾对她说过的话。
“你不要忘了,你是凤凰,任何事物只要有灵气,只要你有心,都可以控制他们。”
少女弯下身捡拾起金色弓箭,扔向洛朝暮,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洛朝暮心口的伤已经疗愈得差不多了,而陆挽霜昏了过去,被他抱在怀里。
洛朝暮接住弓箭,顿时会意,拉弓射箭,动作一气呵成,军师没想到来这一出,没能避开这箭,肩膀中箭,密密麻麻的疼痛传来,他似乎终于提起兴致,更多的木偶蛊虫涌上来,也包围了洛朝暮。
“麻烦你了,帮我拖住这些东西,只需一刻钟!”沈乔染冲洛朝暮喊道。
洛朝暮点点头,一手搂着无意识的陆挽霜,单手结印,瞳色转金,此时方才像了些神明的模样,手中动作不停,周围的木偶被打伤,而蛊虫都被弄死了,陆挽霜的蛊也自觉回到了银色盒子中。
沈乔染合上眸,原地坐下,额上朱砂颜色更鲜艳,她心中默念咒语。
周围仍旧有木偶攻向她,但由于大多数木偶都被洛朝暮吸引了注意力,数量不多,且攻击尽数被保护阵拦下。
军师直觉大事不妙。
他早已拔下洛朝暮射的那箭,此时除了不断召来木偶为自己拦下神箭外,还在注意着沈乔染的动作。
真是见鬼了,他怎么操纵木偶越来越力不从心了。
迟迟没见到那个裹着狐裘的女子来接走自己,军师心上骤然出现了莫大的无力感。
他被抛弃了,就好像一颗棋子失去了它的作用。
仙宫宫主顾曦月!
他目眦欲裂,明明说好他替她拖住这群人一段时间,便带他走的,那人怎么毁约?!
他竭尽力量召来全部木偶,几乎将洛朝暮和沈乔染淹没在人群里了,却又金光一闪,不少木偶被洛朝暮打退。
军师目的不在此,他赶忙转身准备离开,却发觉此地有界,他只会操纵之术,对仙法一窍不通,完全离不开。
好你个顾曦月,生怕他不拖住这群人,竟然布下结界!
然而,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少女骤然睁开眼,围了一圈的木偶尽数倒下,无论军师如何操纵都不起作用了。
她似乎不愿脏了自己的手,抬手间仙法定住军师,只从洛朝暮那里拿来神弓,拉开弓射箭。
箭正入心口,军师倒下。
然而沈乔染并未松口气,反而更加着急,将神弓还与洛朝暮,匆忙打破结界后往回跑寻找江池霖。
毕竟当时不是有一条岔路吗,江池霖一定是在右边那条路!
洛朝暮仍旧抱着陆挽霜,他的瞳色变回原来的模样,只是眼尾仍闪着淡淡金光,他慢慢的,一个木偶一个木偶的扯出那些活人的魂魄,扔到乾坤袋里储备着。
办完这些事,他低眸定定地看了一会儿陆挽霜,抬手拭去她脸上的泪痕。
“殿下……对不起。”她梦呓着。
洛朝暮不知心中是何情感,他只低声道,“没关系的,是你的话,即便杀了我也没关系。”
树木被少女甩到身后,她飞得极快,生怕赶不上了。
她跌跌撞撞地飞,有时不慎被树枝划伤也不在意。
江池霖,再等等我啊。
柳依依身上全是伤痕,血液流出,然而江池霖身上也不大好,背部是被偷袭的剑痕,身上也有些其他的无关紧要的小伤。
少年魔神的魔息束缚着她,她唇边仍有血迹,魔息越圈越紧,她近乎要窒息。
“本君再问你最后一次,接近沈乔染所求为何。”
他当时进入了最后一个屋子,风忽然把门吹得关上了,他直觉不太妙,接着下一瞬空间转移,他被传送到了森林的其他地方。
然后就被柳依依偷袭了。
“迟哥哥不是最聪明了么?”柳依依艰难笑道,“你杀了我,就不怕和沈乔染……咳咳……解释不清?”
毕竟柳依依可是沈乔染在凡界最好的朋友了。
从听见“迟哥哥”三字时,他就想直接杀了她,他正想抬手之时,仿佛中了一箭般身体前倾,一个趔趄险些摔了,他身后出现一个蓝色的阵法。
这种感觉,再熟悉不过了。
封印阵啊。
他抬手,魔息弄死了柳依依,那人魂飞魄散,而他也转过身,周围空无一人。
“天道。”
他泰然处之,仿佛完全不在意即将再次被封印的命运。
上一次是八百年,这一次是多少年?
“偷袭有意思么?”
上一次是这样,这次也如此。
他身前逐渐凝聚出一人的身形,眉眼温和,唇边笑意却冷淡。
“放心,此事处理完,吾定会亲自向主神请罪,但眼下,你必死无疑。”
掌控者出现了。
那个玄衣少年,很难对付,加之那个化形掠夺者也不是个善茬。
天道必须要尽快达成世界线结局。
唯有此法,能够避免掠夺者胜利。
阵法中出现锁链,缠上少年魔神的全身,他甚至不屑于挣扎,毕竟第一次被封印时,他就已经尝试过了。
听天道的口气,这回还想要他死啊?
“本君就是死了,也会保持着执念堕入鬼道。”他冷笑着,“你自称天道,何为天道?难道不该替天行道么?你却一而再再而三针对本君,试问本君何错之有?”
不过是想要破除祭坛上那个害他族人死绝的阵法,他有错吗?
不过是回到原空间,处理掉那些作乱的灵兽木偶,他有错吗?
“你没错?”天道似乎笑了,接着少年魔神一阵天旋地转,从空中直直落下去。
全身粉身碎骨般疼痛,恐怕后背已经血肉模糊了吧。
新鲜冒出的血被夺命戒吸去,只因江池霖清楚不能浪费灵系血脉的任何一滴血。
他动不了。
只能任由天道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