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她的时候,未敢相信眼前妩媚的女子是当初那个挽着她的手肘哭得小心翼翼的柔弱女子。
梦云涯说,杨欣兰并非是秋娘所杀,秋娘不会乱杀无辜;
梦云涯还说,入了天绝门,除非身死,否则一日都不得解脱;
尘儿淡淡问道,你呢?是否已然解脱?
梦云涯只是静默不语,最后方才说了句,世人皆说天绝门徒断情绝义,何尝又不是世人所逼......
尘儿未言,离开了梦府,去梨园闲逛了半晌;只是未料到,等回府后方才被告知,秋娘尸体不见了。
尘儿觉得无力,回房休息。
次日,燕王世子请尘儿过府一叙,言辞恳切,南宫乾楠神色不明,却又念及其他,只得由下人传达给尘儿自行决定。
尘儿思虑再三、前往燕王府。
燕王因之前的事情觉得多有得罪,但又想着尘儿小辈,拉不下老脸致歉;因此避着尘儿、早早就以巡军为由离府。
在仆人的带领下,尘儿见到了闫叁思,原本以为应该是个大腹便便、油腻异常之人,却不想,只是一个身材瘦弱却面貌肤白的小白脸。
他躺在太妃椅上,见尘儿入房,急忙起了身,因动作太快还咳嗽了几声。
尘儿一身江湖女子的打扮,不带半分拖沓,行了行礼,“参见燕王.......”
“不必,免礼。”闫叁思急忙扶了下尘儿,打量了下尘儿,才浅笑了声,“你还真是没有变什么。”神色竟变得有些怀念什么,似乎还想说些什么,见身旁还有其他仆人,“三小姐,可愿意陪我去看看湖水?”话完,便抓住尘儿的手腕望外不远处的湖边去。更是抬头示意仆人退去。
尘儿见此,觉得诧异,只能顺从。
闫叁思似乎思虑许久,淡淡道:“并不是秋娘杀死杨欣兰,是一个蒙面男子;那日,我见他行凶,晕了过去。等再醒来,秋娘已经在我身旁哭得伤心;又求我莫要告诉他人,把我绑到了上官府的梅园中。我并没有吃什么苦,只是之前受了惊吓,才重病至此。若非秋娘的医术,只怕我也活不到现在。”
尘儿点了点头,又听他仿佛在自言自语,“我与秋娘相识在两年前的元宵节上,她在凝香阁的花灯上,笑得明艳动人,我便至凝香阁包了她。她待我,从来只是以礼相待,未带半分谄媚、恭维或厌恶,我并常常想与她一起;可是,她并不愿意。我便气不过,包了其他女子,在她面前气她;后来,我病发,其他人怕有责、避之不及,也只有她一人救我。”风一吹,又咳嗽了几声,“我爹也曾经去找过秋娘,问她是否愿意为侧室;只要她愿意,便是给她安排个良家的身份;八抬大轿抬回燕王府。我爹向来是只为我,也不管外面的人说的有多难听。”
“她说,多谢燕王、世子,只是人与人之间的机遇,没有对错,有的只是有缘无分。”闫叁思又笑了笑,“我爹娘相爱多年,年近而立方才有我,不想竟因我阴阳分隔;我曾经时常怨恨自己,这次救我回来,因病险些丧命;我爹哭得伤心欲绝,我并想开了;如今,能陪我爹的,也就只有我这个不孝子了。”
尘儿只是静静地听着,也许世人的传言并非是事实,不过只是世人喜欢听罢了。
闫叁思看了眼尘儿,“秋娘绑我去梅园的路上,跟我说过一些你的事情。”
尘儿看了他一眼,见他似乎已经放下、满是淡然,“她入天绝门非她本意,如今身亡,也断然不是你的错。你莫要跟我一样,怨恨自己,劳心费神。更何况,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尘儿了然,不想,闫叁思此次竟是为了安慰自己?
闫叁思放开了尘儿的手腕,退了一步,鞠躬行了礼,“此次是我爹无理在先,让南宫府受了委屈,我替我爹求你谅解、莫要挂在心上。”
尘儿急忙摇了摇头,扶起了他,“世子言重了,你知此事非我所为,却也跟我脱不了关系。我想查清楚.......”
“不要想着查清此事,”闫叁思语气加重了些,似乎已料到尘儿会如此,“秋娘既然不愿我们查,不查便是。人已经去了,生者还是好好活着吧。”
“你先回去,以后若有什么地方用得上燕王府,直言便是。”闫叁思话完,唤来仆人送尘儿回府,还带了许多金银珠宝,权当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