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你不说我们也有办法查明真相,何必多受罪呢?”
因方才那一下,胡音儿现在浑身无力,只强打起几分精神回道:“美人仙子,还是你好,都不舍得绑我,哪像这位仙长,如此粗鲁。”
凌越冷哼一声。楚云潇心道,这胡音儿明摆着就是宁愿吃些苦头也要转移话题,说明这件案子确实另有蹊跷,于是她没有理会胡音儿,反倒向城主传了几句话。
城主听罢,果断从人群中带上来一个人,正是刚刚来的那位拄拐之人。
也是昨晚那个木雕摊的摊主。
衙役带着那人走到狐妖旁边站定,狐妖气息乱了一瞬,随即恢复正常:
“城主大人,各位仙长,我这案子还没结束呢,下一个人就带上来了?多少有点看不起妖了吧?”
后面的人群又开始议论。
城主视线从两人身上扫过,手中惊堂木再一拍。
上下寂然。
“堂下何人?”
那人正欲下跪,城主见他不方便,就让他站着回话。
“多谢大人体谅,回大人,小人陈永。”
“家住何处,作何生计?”
“家住城西柳相街,以雕刻为生。”
“看你行动不便,这一身伤势从何而来?”
陈永面上闪过一瞬紧张的神色,低头道:“回大人的话,小人两天前摔了一跤,所以如此狼狈。”
城主越发严肃:“这寻常摔跤,可不会伤重至此啊。陈永,你是在哪里摔的跤啊?”
陈永更加迟疑,拄着拐杖的手骨节发白,额头开始冒汗。
“城主大人!”胡音儿大声道:“我这案子还审不审了,杀人凶手在此,还不结案吗?”
赵连章只是看着陈永:“陈永,回答本城主。”
那陈永挣扎良久,终于像是决定了什么,深吸一口气,正色道:“回大人,我是在城西的阆崖山摔的。”
阆崖山,正是死者所住的地方。
上面的人正欲接着问,陈永却自顾说下去了:
“两天前的晚上,我见过王孟。”
听到这话,众人正襟危坐,仔细聆听,一旁的书办连忙提笔记录。而自从陈永出现都没有将视线放在他身上的胡音儿却猛地转过头,脸色复杂地注视着他。
“我和王孟幼时便相识,后来还一同在鲁班楼做过工。”陈永继续道。
鲁班楼是城里最大的工匠铺,一楼做木工生意,二楼则卖一些金银铜铁的玩意儿。陈永的木工手艺应该就是在那儿学的。
“两个月前,王孟找我借了一笔钱,说是半个月就还钱。我知道他的性子,所以没打算借给他,可是经不住他的央求,想着毕竟是多年的情谊,所以最后还是借了。”
果然,半个月后他根本没有还钱,陈永多次讨还未果,就这样拖了两个月。
直到前几天,陈永孩子生病,急需用钱,家里的积蓄不够,便只能再次找到王孟。
“一开始王孟只说自己没钱,后来再找他,他却突然说有钱了,叫我在十三的晚上去他家拿。”
“我去了。”
赵连章不解:“你难道不怀疑吗?他哪里来的钱?为何不拿给你,反而叫你深夜前往?”
“我当然也有疑虑,”陈永苦笑,“但是我孩子的病不能再拖了,只能试一试,说不定他真有钱还我呢。”
那天晚上,陈永去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王孟摆好茶水,热情喊他用饭,然而陈永心里着急,谈起还钱的事。
王孟老神在在地打包票,说:“放心,我昨天赢了一大笔钱,你那点钱肯定还你!”
然而却迟迟不拿钱出来,仍是一个劲儿喊陈永吃饭。陈永本就心有怀疑,所以只吃了一口,如今见外面一片漆黑,周围又没有人家,如果发生了什么事,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在王孟又一次喊他吃菜的时候,陈永托口出去方便,想先走为上。
王孟自以为没什么破绽,倒是没有起疑便让他出去了。
陈永循着来时的路,慌慌张张往回走。奈何当天夜里乌云罩顶,一丝光亮也无。陈永心里发慌,而且不知怎的,头脑渐渐有些昏沉,再加上山路崎岖,走了不到一刻钟,竟脚下踩滑摔下了山坡,好在王孟住的地方并没有在山上很远的地方,陈永又一直往回走,此刻一摔,竟直直地摔到了山脚离河不远的芦苇丛里,当时便昏了过去,凌晨才醒来,跛着脚回家去了。
现在想来,估计是那饭菜有问题。
说到此处,陈永朝赵连章拜了一拜:“这便是当天晚上的情况,望大人和各位仙长明察。”
听了陈永的供词,堂上最为吃惊的却是胡音儿,她看看陈永,再看看城主和楚云潇几人,最后低头盯着自己的脚,自闭了。
赵连章再问:“你说自己已经花光了积蓄,那你又是哪来的银钱治伤?”
“回大人,小人今天正是为此而来。”
陈永带着一身伤回到家,果然见到在门口焦心等待的妻子。见到丈夫这样惨状,一边为他打水清理,一边忧心询问一番。
他说明状况,心里苦涩,只担忧孩子的病可怎么办呢!
这时,妻子却面色怪异地带他到房里,拿出一个钱袋,打开一看,竟是好几个银锭!陈永连忙问询,妻子却说,是狐妖送来的。
昨晚她本来已经睡下了,可是因为担忧丈夫,一直睡不踏实,迷迷糊糊间,听见外间有响动,她以为是丈夫回来了,便起床打开房门一看,谁知并没有什么人,反而一团黑雾飘在饭桌旁,她连忙关上房门,等了一会儿,见外面没有动静了才慢慢出去查看。
只见原本关上的窗户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了,灶上的盖子歪在一边,给丈夫留的馒头只剩下一个,这样的事最近常有发生,都说是妖怪做的,她自己没见过,今天逢此一遭,心想这可能就是了。
她关上窗户,将锅盖重新盖上,正准备回房间,却发现桌上多了个东西,走近一看,发现竟然是一个钱袋。
她小心收起来,准备等丈夫回来再做打算。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