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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riod.27 一拍两散(1 / 2)

森岛直辉一手插在风衣口袋里,一手拎着一瓶牛奶,远远站着。他心说折原临也说的是对的,他看得如此分明,已然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得偿所愿。

“你这个……!”水户清见扯住折原临也的衣领一抬手就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一股腥甜冲上喉口堵塞气管,他捂住嘴咳嗽起来,肋下一抽一抽地疼。

“学长……!”岫野椋脚下趔趄,水户清见的保镖拉扯着她不让她上前,一阵强烈的晕眩漫漶开来,视线模糊不清,她一头向前栽下去,水户清见见状扭身一步上前扶住她。

浓烈的血腥味弥漫开来,岫野椋神经一跳,第一个冒出来的念头是,那是折原临也的血。水户清见的怀里,满是折原临也的血。

“清见,住手,别做这种事……别再做这种事了……清见,清见……!”岫野椋握住了水户清见的手,她能摸到每一块骨骼,还有骨骼上紧绷的皮肉,她熟悉这种感觉,也熟悉醉心于这种紧绷感所带来的危险。她急切地一遍遍重复水户清见的名字,却已在既成定局的徒劳中倍感绝望。

因为是森岛直辉做的——岫野椋几乎被焦灼和痛苦压垮,在那之中又保有着异乎寻常的清醒——因为是森岛直辉在利用水户清见对付折原临也,而森岛直辉一旦决定要做成什么事,那根本是不会留下任何可供转圜的余地的。

水户清见抱着岫野椋,支撑着她让她不至于摔倒,一边难以置信地低喃:“你在……求我吗,椋?”

……

“为了那个折原临也,你在求我?”

场面瞬间陷入了凝滞,折原临也几乎被无休无止的痛觉麻痹的感官骤然间变得分外敏锐,他嗅得到空气里混浊泥泞的血腥味,他看得见水户清见侧过脸向他投来的绝望而扭曲的眼神,甚至连岫野椋突然停滞的气息里深藏的颤抖都听得一清二楚。他看见岫野椋不可理喻地转瞬间摆脱了震惊与错愕,咬破了惨白的双唇急切地开口——

住口!闭嘴!不准说!!你要是胆敢讲出来我永远都不原谅你岫野椋!!

胸襟里的声音竭尽全力地嘶吼,她有什么资格替他去求水户清见,她有什么资格施舍他,他连她的脆弱都感到恶心,更遑论她的怜悯——那大概是折原临也过往十八年生命里最为无望的时刻,他对人类一切自我感动的付出和施舍天生过敏,更不肯沾染那种毫无尊严的善与爱。可他发不出一丁点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岫野椋的嘴唇和他一样流血,红色的,痛楚一般真实的血,那根生同源的红让他所做的一切顷刻间变得无比荒唐。

“是,我求你,拜托你立刻收手,清见。”

——她完全不顾及他的心情,也根本不屑于他的原谅。

“拜托你,停手吧,清见……我求你停手……”

“太好了……”水户清见轻轻地说,她缓缓摘下手上血红的指虎,把它们收进了衣袋,比一尊杀神离地成佛更加虚情假意。岫野椋尚未反应过来,水户清见已经收紧胳膊再一次抱紧了她,岫野椋一时间不知所措:“……清见?”

水户清见哭着呜咽,在岫野椋的耳边未免振聋发聩:“太好了……椋你终于肯求我了……你终于肯求我为你做点什么了……”

岫野椋懵了,彻底怔在原地。她不理解这一切缘何走到这一地步,是因她的放任和敷衍还是他人的居心叵测抑或歹毒残忍。她很早就明白,水户清见讨厌折原临也,森岛直辉根本就不该知道折原临也的存在,而折原临也,就连揣度他的心思都意味着莫大的危险,这三个人究竟为什么此时此地汇聚于此,堂皇而又错位地扮演着施暴者、旁观者和受害者。

——是因为我。

岫野椋漠然地睁大眼睛,万象所见多显虚伪。晴空一碧,微风流过,行道树投下婆娑树影在她的眼底融化——假的,统统都是假的;表象下的物质渗透着腐臭的气味,黑色的流体淹没了所有景致。池袋如同一座死寂的岛屿,在浅海浮光的罅隙间永久地沉默。

——全都是因为我的软弱,我的贪婪,因为我希求像一个正常人那样生活。

岫野椋转过脸,看见森岛直辉站在稍远处,平静地望着她。那一刻她几乎想要问他,这就是他预料中的结局吗?因她以一具贫瘠的躯壳奋不顾身地索求丰沛而无序的日常,这就是她应得的结果吗?

“椋,你选了折原临也——我知道,我能理解,没有关系。”水户清见放开了岫野椋,退后一步,以一种不可理喻的坦然和豁达接受了这个结果,她想露出一个微笑,而最终出口的只剩一声叹息——她没有办法成为岫野椋渴望回归的日常的一部分,她甚至亲手毁掉了她小心翼翼营构起来的日常的秩序,将她推入这般境地,“我曾经以为椋和我是一样的人——对不起,是我擅自这么想了,我误解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水户清见一再地道歉,而后才得以露出一个精疲力竭的笑容:“椋,从明天起,好好生活吧,再见。”

水户清见干脆利落地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去,经过森岛直辉身边时,她没有停下脚步,只是横了他一眼,便错开了目光。岫野椋恍然抬了抬手,大抵是觉得挽留并无太大意义,便任那背影渐行渐远了——她知道那并非普通的道别,它意味着永无归期,而自己无能为力。

岫野椋在那一刻已经彻底放弃,她心知水户清见的离去绝非终结。森岛直辉一度放任她的逆反和自作主张,让她以为自己羽翼渐丰可以脱离他的荫蔽;事到如今,他的介入就意味着她终究要回归那种一无所有的贫瘠——所失去的无从寻找,所悲痛的无从慰藉;恶意不得安息,祈求不得善果;不分昼夜,不辨生死。森岛直辉说过,不管事情到了多么无药可救的地步,他都可以救她。

——只要她肯放弃这伤痕累累的自由,回到他的笼子里做一只被豢养的幼鸟。

折原临也用手肘抵着墙根支起了身子,慢慢站了起来,他有一只眼睛被凝结的血块压地几乎睁不开,视野模糊而混乱。他一步一步挪到了岫野椋身边,直接把她推靠在墙上,单手撑在她的耳边,低下头,这才终于看清了她麻木的神情。岫野椋在这弥散着血腥气的阴影里回想起水户清见的怀抱,她想,是的,那就是折原临也的血,她的衣襟上斑驳的血渍同样透出这种气味,荒唐得仿佛她和他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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