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月十五左右,都是秦越疯病发作的日子。 疯病或许会迟到,但从不缺席。 每到这几日,秦越都会脾气暴躁、心神不宁。因为巨大的痛苦会对人造成一种心理刺激,秦越虽然每次都硬扛下来,但还是有些应激。 这天用晚饭时,秦越的神情就有几分严肃。阮娇娇不知他怎么了,好像心情很不好的样子。 而且看临云和其他侍卫的脸色,也一个个都如临大敌,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 阮娇娇也很有眼色的不敢多话,只是默默用完饭。想着早早逃离,回去睡觉。 谁知秦越见她站起来,就叫住了她。 “你去哪儿?” “我有点累,想早些回房休息。” “今晚我们不回主屋睡,你多陪我一会儿。”秦越脸色不是太好。 不回主屋睡,还得多陪他一会儿?阮娇娇听到这话不由得心跳又快起来。 秦越他……什么意思? 确实他们成婚也有大半个月了,起初因为阮娇娇有借口,所以他们没有圆房,后来因为出了故竹下毒的事,秦越没有心情。 如今一晃眼半个月过去了,秦越的耐心大概已经耗尽了吧? 阮娇娇有些腿软,他还不想回主屋睡,是觉得在那里没有情趣吗? 虽然时辰还早,但秦越这个时候的头已经开始疼起来。 白日里他的情绪就一直十分烦恼,只不过他自制力强,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没发作。也刻意没有将阮娇娇叫过来,想看看单靠自己能支撑到什么程度。 但似乎只要阮娇娇不在,他发病时烦躁的情绪跟以前差别也不大。 秦越有几分失望,到晚饭时就迫不及待将阮娇娇叫过来了。 二人各怀心事,秦越站起来道:“刚吃完饭,我陪你走走,消消食?” 阮娇娇:来了来了,怎么开始做之前,他还要花前月下弄点情调吗? “也好。”阮娇娇也不情不愿的站起来,并不想靠秦越太近。 但秦越还是走过来,一把薅过她的手完成任务一般朝外走去。 两人的脸色,一个比一个严肃,分明是去花园散步却搞得好像英勇就义似的。 平日里秦越很少陪阮娇娇散步,一般他饭后都是在书房挑灯夜读。 阮娇娇:要杀要剐随你便,别整这些虚的。 二人谁也没说话,绕着花园走了一圈又一圈,靖王府的花园挺大的,走完三圈之后,阮娇娇终于有些累了。 她丧气的想,再这么走下去,待会儿她更没力气了。索性她一甩秦越的手,原地蹲了下来:“我走不动了。” 秦越垂眸:“那我们早点回去歇息吧。” 阮娇娇嘟嘴道:“你今晚要睡哪里?” “离这儿不远,你若是走不动……不如我背你?” “不用!其实……今晚我能不能一个人睡?”阮娇娇带着几分恳求的神色。 “不能。”秦越声音很冷,语气不容拒绝。 “可是我……啊。”阮娇娇话音未落,秦越已经打横抱起她,朝一条小径走去。 这条小径十分隐蔽,阮娇娇来王府半个多月了,也没有发现这里还有这么一条路。 借着清冷的月光她看见小径上铺满了鹅软石,两旁都是茂盛的灌木,其间似乎还种了一些芍药。 若是撇开秦越那冰寒的神情和真正的恋人走在这样的小径上,倒是有几分花前月下的浪漫。 只可惜……阮娇娇紧紧勾住了秦越的脖子,因为她害怕他将她摔下来。 小径曲径通幽,秦越越走,阮娇娇心越凉。她不记得这里有什么建筑。 这里都是草木,前面又是一座假山,难道秦越有那种爱好,想在外面…… 阮娇娇瑟瑟发抖,不敢再想下去了。她尺度没这么大,接受不了的……呜呜呜。 然而秦越抱着她,脚步轻捷的绕过那座假山,假山后忽然出现了一处小茅屋。 这处茅屋如此的简陋,以至于它和靖王府所有房屋的风格都不搭。好像它就不该出现在这里。 因为夜色朦胧。阮娇娇一直没看清那茅草房,直到秦越将她抱到茅屋前放下,阮娇娇才算看清了眼前的建筑。 她顿时吓得寒毛倒竖,险些连站都站不住! 来了,来了,暴虐反派他拿着盒饭向她走来了。她就知道嫁给反派,她迟早要完! 秦越这个阴险狡诈的反派,怎么会那么好,一点都不计较她逃婚给他戴绿帽子,还执意要娶她。 甚至最近对她算得上耐心温柔,原来一切美好都是假的,如梦幻泡影,如雾亦如电! 阮娇娇双眼含泪的看着眼前的茅草屋,不,确切的说这不是茅草屋,而是一只巨大的铁笼子! 只不过在大铁笼上面加一个屋顶,再在外面围上一圈干草罢了。 这就是秦越要关押折磨她的地方吗?这就是她要度过。 阮娇娇转身就想跑,被秦越拦腰捞了回来。 他声音低沉道:“跑什么?” 阮娇娇带着哭腔,眼泪已经流了下来:“王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不该爬你的床,不该逃婚,更不该……”穿到这个虐文世界里来! 秦越见阮娇娇刚才还好好的,一下子竟被吓哭了,不由有些哭笑不得:“原来你已经知道了。那就随我进去吧。” 秦越每逢十五都要发病,府里的下人们都知道。他以为有下人已经告诉阮娇娇了。 “我不,我不要!”阮娇娇开始挣扎起来,但是秦越拦腰抱着她,好像抱着一个没什么重量的小孩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