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首说道:“主人说过,要提属下为您的一等贴身侍卫,要与您同进同出。所以,您在的地方,属下也一定会在。”
“滚出去,今天没闲心逗你玩。”冷明烛厉声喝道:“给我滚出去!”
许靖池一动不动。
真好,一个两个,都敢无视自己,都敢不听指令。
她抬脚往许靖池胸前猛踹一下,看着人重重摔倒,又看着他二话不说麻利地爬起来,重新在面前跪正。
冷明烛冷笑,“既然你喜欢挨打,我就成全你。”
抬脚又是一下,等他爬起来回到原地,又一脚踹出去。
如此反复几次,许靖池再一次爬起来时,抬手抹掉了唇角的血迹,却仍一言不发跪正身子,用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望着冷明烛。
冷明烛踹累了,弯腰抄起脚边的实木椅子,抡起来朝着他的脑袋狠狠砸下去。
许靖池不躲不避,明知道这一下砸下来自己会头破血流,会伤得很重,也只是在原地静静等着。
只那双小鹿一样明亮纯质的眼睛,不知不觉中染上几分忧伤。
像面无表情却悲天悯人的神像,在怜悯她。
那把狠狠砸下来的椅子陡然在头顶停下来,随即被远远甩出去,摔得四分五裂,灰尘四起。
“不躲?”
“不躲。”
“等死?”
“属下死不了。”
冷明烛忽然就笑了,问:“为什么死不了?”
许靖池认真道:“因为主人已经把椅子丢掉了。”
冷明烛捏着他的下巴,难得不带戏弄挑逗的心思去认真打量他,“你在可怜我,是吗?你的眼睛里面,有我看不懂的东西。”
许靖池想摇头,但因为被她牵制住,只好转了转眼睛,“主人不需要属下的可怜。”
他顿了顿了,像是在思考怎么表述,过了一会,方慢且认真地说:“主人想做什么,都可以交给属下去办,不论是明里的还是暗地中的,属下都能替主人办到。”
“你在外面听到了?”
许靖池点头。
冷明烛挥手掴了他一耳光,道:“靳妈妈是从小就照顾我的乳母,二十几年的感情都不值得信任,我凭什么能信你?”
许靖池想了想,发觉自己确实没有能让她信任的理由,坦诚道:“属下也不知道。”
冷明烛被他气笑,见过表忠心的,倒没见过这般左嘴笨舌表忠心的傻子,“你都不能说服我相信你,还敢大言不惭说能替我办事?”
许靖池道:“主人不信任属下,觉得属下听到不该听的,大可以杀了属下。”
“你觉得我不会杀你?”冷明烛甩开他的脸,起身背对他站立。
许靖池却不说话了。
她会不会杀自己?
从方才那番责打中,她的杀意汹涌而激烈,不曾刻意隐藏半分。虽然不知道那把椅子为何没有真的砸下来,但许靖池却很清楚,冷明烛那一瞬间是真的想杀了他。
亦或是说,她想杀了屋子中任何一个活物。
包括她自己。
“怎么不说话?”冷明烛见他久不出声,出声问道。
许靖池道:“属下不知道说什么,因为主人是真的想杀掉我。”他抬眸,有些可怜地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