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很快拿来了木桶,里面热气腾腾的泡着艾草水。 太后被扎针后,额头渐渐开始出汗,脸色惨白呼吸急促,似乎在忍受巨大的痛苦。 一旁的嬷嬷揪心道:“太后,您感觉如何?” 太后连摆手的力气都没了,只虚弱的唤道:“娇娇……” 阮娇娇明白她的意思,人在虚弱难受的时候,总希望抓着什么东西,好像溺水的人想抓住一块浮木一般。 她把手伸过去,太后紧紧握住她的手。太后因为难受和紧张,握得十分用力,甚至指甲都嵌入了阮娇娇的皮肉中。 阮娇娇也是忍着并没有呼痛,或者将手抽回。 太后一开始觉得脑袋像是要裂开一般的痛,痛到她说不出话,想要尖叫、抱着脑袋毫无形象的翻滚。 但是在抓到阮娇娇的手之后,她像是抓到了定心丸。那些疼痛也渐渐变得可以忍受起来。 阮娇娇再次把那药瓶放到太后鼻下,太后嗅闻之后,忽然觉得腹中翻江倒海。 毒医道:“快把木桶拿过来。” 宫人闻言立即将木桶放到了太后面前。只见太后一阵干呕之后,从腹中吐出了许多秽物。 一旁的人都有意无意的避开,只有毒医已经戴上了一块布制的面罩。 不知从哪里拿了根树杆子,上前搅弄那木桶里的秽物。他拨弄了片刻之后,忽然从里面挑起一根细细长长的白色虫子来,对太后道:“你看,这就是蛊虫。” 太后被自己吐出的秽物弄得恶心,见到那蛊虫更是恐惧。她连连摆手:“拿走拿走。” 毒医笑了声:“太后莫怕,这已经被艾草水烫死了,艾草最能去秽。” 接着毒医又从里面挑出了好几根细细长长的虫子来,放到地上。 他抬头对阮娇娇道:“把这些虫子装进瓶子里,带回去我研究研究。” 阮娇娇看着那些虫子,差点没哭出来。拜毒医为师干得都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活啊,又脏又恶心。 让她孵蛋就算了,现在还要搞虫子,这可是太后刚刚吐出来的虫子。 太后此刻才意识到她刚才一直紧紧抓着阮娇娇的手,她养尊处优不用干活,因此指甲也很长。太后低头一看,见阮娇娇白皙的手背都被她掐出血来了。 “啧,都破皮了。”太后有几分歉意,对身旁的人道:“快去拿金创药来。” 接着她又随便指了一个小太监:“你帮毒医将这些蛊虫装起来,弄副筷子来夹吧。” 阮娇娇看那小太监的脸色也不是很好,但又不敢不从,急忙去找工具了。 毒医倒也没坚持要谁来弄,而是叫人拿来笔墨开始唰唰的写方子。 阮娇娇从来没有觉得太后这样慈祥过,只要不让她弄那些恶心的蛊虫,太后怎么抓她的手都行。 似乎是清除了体内的蛊虫,太后的神色也轻快了不少,轻轻握着阮娇娇的手道:“我第一次见你这孩子,就觉得有眼缘……” 阮娇娇扯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我也觉得太后慈祥可亲,就像我的……母亲一般。” 她怎么记得第一次来的时候,太后和皇上因为她和秦知晏私奔的事,给了她一个下马威呢?不过好在因为有秦越罩着,倒是没怎么她,就是让她多跪了一会儿而已。 太后笑起来:“你这孩子,你是老九的人,可不就是我的儿媳么,我本来就是你母亲。” 阮娇娇受宠若惊,不过她也知道,这多少是因为太后日后头痛发作的时候,还要靠她来缓解疼痛。 阮娇娇又跟太后说了一会儿话,毒医交待了几句要注意的事项,以及药房怎么煎。随后就带着阮娇娇离开了。 阮娇娇跟在毒医身后,一出宫门她就问:“师父,您真的没有办法根治太后的蛊毒吗?” “废话!我毒医要么不出手,看病会留一半么。” 阮娇娇吐了吐舌头又问:“那下次太后的头痛再度发作,我该如何缓解她的疼痛呢?” 毒医看了她一眼:“我不知道。” “你,你不知道?”阮娇娇急急跟在毒医身后,“师父,师父,你可是毒医啊,你怎么会不知道?你刚才还说下次她发作的时候叫我来替她缓解疼痛……” 毒医看向她笑了笑:“按理说,她这蛊毒发作时,痛不欲生。是没有任何法子可以缓解的。” 阮娇娇半张着嘴,你这糟老头子,刚才怎么不说?! 毒医像是看透了阮娇娇在想什么,笑得更得意了:“你上次不是缓解了她的头痛吗?上次怎么做的,下次还怎么做。” 阮娇娇此刻算是完全明白了上次她跟毒医描述如何缓解疼痛时,毒医那略带嘲讽的笑容。 原来她做的根本就是无用功,上次大概真是偶然太后头才不疼的。 那下次她可怎么办啊? “师父,师父……不带你这么坑徒弟的啊。你这是要逼死我吗?” 阮娇娇拉住毒医的衣服,半真半假的哭诉,撒起娇来。 毒医软硬不吃,略带深意的道:“你夫君是靖王,太后不会把你怎么样。你若是治好了她,有利无害。” “可我也治不好她呀,连你都治不好……” 毒医步伐矫健,出了宫门之后也没上马车,脚底抹油就要开溜。 阮娇娇气急败坏的追在他后面“师父、师父”的喊。 一老一少就这么没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 “王妃,周婉的事属下已经打听清楚了。”掠影进来时,阮娇娇正对着桌面上的荷包发呆。确切的说,是对着荷包里的小蛋蛋们发呆。 掠影看到那副场景脚步微顿,心里微微泛起一丝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