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成又道:“但是我看她对他的态度......应该没什么可能。”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蒋飞廉才又出声,“你你你现在说个事儿怎么还学会抑扬顿挫了?这一起一落的,吓死我了。那照你这么说,那前男友也构不成什么威胁啊?可我听你的语气怎么......满是担忧啊。“ 陈成嘬着嘴,“我觉得他应该没那么容易善罢甘休。” 蒋飞廉明白了,“也是,这烈女怕缠郎,要是那男的纠缠不休,那还真不好说。” 闻言,陈成忽然觉得心里没底,嘴巴里像被塞了个鸡蛋,话也说得有些含糊,“好吧。我其实也不是很确定她对她前男友是不是已经完全没感觉了。” “……你刚不还说……”忍住吐槽,蒋飞廉冷静了下,继续道:“不确定你就问问呗。哦,问不出口吧。也是,你一个大男人,问一个女生对他前男友还有没有感觉,是挺变态的。” 陈成:“......” 想了想,蒋飞廉继续道:“你这样,你别管那个前男友,你就管你自己。” 陈成疑惑,“管我自己?” “对。”蒋飞廉掷地有声地道:“你是不是喜欢言慢?” “......”没想到会被蒋飞廉问这个问题,陈成语塞一瞬,随后轻“嗯”了一声。 “那就追!”蒋飞廉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别管什么前男友。只要你俩两情相悦,甭说是什么前男友,就是前夫也拆不散你们。” “两情相悦?” “对啊。”迟疑一瞬,蒋飞廉道:“你不会也还没弄清楚言慢对你什么态度吧?” “我......”陈成又语塞几秒,“我也不确定。” “......不是吧,成成。”无语几秒,蒋飞廉说出了他的看法,“以我多年旁观的经验来看,正常的妹子,都会喜欢你的。”像是意识到了不对,卡壳一下,蒋飞廉的语气弱了下去,“我忘了,言慢不是个正常的妹子……” 陈成:“……” 蒋飞廉很快有了主意,“有了。我觉得你可以试探她一下。” 陈成:“试探?怎么试探?” “这还要我教你啊?就是……”想了想,蒋飞廉道:“比如你突然靠近她,看她会不会紧张,会不会脸红,如果会那她应该就是喜欢你的。” “突然靠近她……”陈成有些怀疑,“这样不会显得很轻浮么?” 蒋飞廉:“……是有那么一点,不过胜在有效。” 陈成显然不太想这么干,“还有没其他的办法?” “这事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啊。”蒋飞廉放弃给他支招,开始吐槽,“不是我说啊,成成,那么多妹子喜欢你,偷拍你,你还分不清楚一个女孩儿喜欢你是怎么样的?” 偷拍。陈成忽然抓住了重点,想到言慢那么多年前就在体育馆偷拍过他,还有之前比赛的时候也偷拍过他的事,舔舔嘴唇,问道:“你说,她……她们那些女生为什么偷拍我?” “啊?”蒋飞廉明显懵了一瞬,不明白为什么陈成的脑回路忽然这么跳跃,“你怎么突然问这种脑残问题?” 陈成没解释,又问了一遍:“你就说是为什么?” 蒋飞廉闲闲地回答,“还能为什么?喜欢你呗。” 似是得到了满意地答案,陈成勾了勾嘴角,“行,我想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你就?”蒋飞廉隐约察觉到了自己的工具人属性,端出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态度,“你给我说清楚啊。” 陈成自然没如他所愿,“没什么,你早点休息吧,睡着了就不会胡思乱想了。我挂了。” “我去,你就这么对我啊。这大半夜的我打电话给你跟你谈心,我——”蒋飞廉的嚎叫声响起了,但是被陈成无情地掐断了。 陈成握着手机,长长吁出一口气,嘴角的笑衬得他整个人越发温柔。 是啊,他应该关心的是言慢对他的态度,而不是其它人。 言慢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手机上显示17个未接来电,还有20多条微信消息。言慢认真看了看未接来电,发现全都是薛砚打的。 于是她直接清除了通知,打开了微信。薛砚的头像在最上方,右上角的红底提示标上的数字是“21”。再往下是简仁,他发了两条信息,显示在屏幕上的是五个字,【我是认真的。】 言慢轻叹一声,没有点进去,直接左滑,按下了删除键。 然后她才点了下薛砚的头像,开始看她发的信息。 大致意思是表达她隐瞒简仁到场参加黄泽婚礼的歉意,请求言慢的原谅。 言慢回了一句。 【再有下次我就不理你了。】 然后,言慢就把手机丢在了沙发上,开始吹头发。 吹风机吹出来的热风慢慢帮言慢冰冷的手指找回温度,指尖能够清楚地感受到湿冷的头发慢慢变干,然后变得温暖。 呼呼的热风吹在耳边,像是能吹走脑中的所有一切。言慢闭上眼,撩着头发的动作也快了不少,吹风机在脑后来回移动,头发很快干了大半,但是言慢的脸上却满是不高兴。 既然吹风机能吹走冰凉,吹走湿冷,为什么吹不走脑中简仁说过的冰冷的话语还有他的影子? 言慢关掉了吹风机,随意抓了抓还有些未干的头发,然后往后一倒靠在了沙发上,盯着天花板,任凭回忆将自己的脑海倾占。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想到简仁,言慢的脑中总会出现一中的那棵大榕树,它像块巨大的半透明的背景板,永远出现在她和简仁的一切背后,就像她和他初见时的那样。 那是高中开学第一天。 S市一中的传统是,高一开学先军训两周,然后才开始上课。 所以从县城、乡镇考到市一中的学生,一般都是开学前一天先到市里住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到学校报到。 陈芳虽然是幼儿园老师,但是资历老,几乎每年都是班主任,所以开学第一天自然是不能请假,因此,通常都是言慢他爸言成丰领她去报道。后来言成丰成了驻外记者,每次开学,言慢就只能自己一个人去学校报道,高中自然也不例外。 言慢其实已经在录取通知书上看到过市一中的照片,自然也看到过这棵大榕树,明白它有多么巨大、多么让人震撼,但是当言慢拖着行李箱走进校园的那一刻,她还是被那棵巨大的苍绿榕树吸引了目光。 那棵她曾经在她父亲的摄影集里见过的大榕树,在她还没出生前曾见证过她的父母的高中生活和青涩爱情的大榕树。 小的时候,言慢喜欢缠着言成丰给她讲他和陈老师的故事。她记得,当时言成丰翻出他的摄影集,指着相片中的大榕树告诉她,“那个时候市一中还没开办,这棵大榕树就已经存在了,到现在为止,怎么也有几百年的时光了。” 言慢一边拎着行李箱上台阶,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大榕树,越看越觉得它像一个饱经风霜的老人,岣嵝着身体,却伸长了手臂,像是要将左右两幢